姜儒恒啊,不知道你明日看见还活着的姜明晏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这么一想,姜儒恪竟也不急躁了。
他对一旁等待吩咐的侍卫摆了摆手:“这次就先这样吧。”
他阴冷一笑:“等明日看过我那好堂兄的脸色再说。”
先让姜明晏和那小崽子逍遥一阵,只要他们还在武安城,他想杀了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么想着,姜儒恪便准备歇息了。
明日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呢。
·
姜明晏不知晓这边因着姜儒恪的私心,竟阴差阳错地让他们获得了一夜的喘息之机。
他只是出了姜府后,立即隐入暗处。
他和岁岁有着灵光护身,那灵光虽微薄,但好歹也有些用处,至少他们身上衣裳完好,没有被溅起的火星烧得左一个洞右一个坑的。
也因此,他解开绑在他和岁岁身上的布条,将布条送入兰秋楹镯里,再调整一下神色,就可以迅速融入人群,看不出太多异样。
武安城是没有宵禁的,夜晚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沿着长长的、拥挤热闹的长街走上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到巍峨高大的城墙。
城门大开,守门的兵卒聚在一旁打牌,行人经过也只是抬抬眼皮,粗粗扫过一眼便算结束。
姜明晏抱着小胖崽,神情自然地走过去。
那些兵卒打牌似乎正打到了关键时刻,眼皮抬也不抬,自顾自玩得高兴。
但其中有一个年轻些的兵卒倒是没打牌,他倚在城墙边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懒懒望来,看清姜明晏面容那一瞬,神色微动。
姜明晏悬起了心。
他也想乔装打扮一番,可是一来他从未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手上并无工具,真做起来难免相形见绌,二则也是他想着自己虽曾有过姜家天才之称,可却很少如姜儒恪、姜儒恒等主支子弟那般经常露面,岁岁更是不必说,走路还都摇摇晃晃的幼崽一只,又哪能就那么巧,正好被人认了出来呢?
况且认出来也无妨,姜家人还是要披着那层世家皮的,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软禁他们,他们出城逛一逛也无不可吧?
思绪纷乱,姜明晏紧紧盯着那年轻兵卒,凤眸中微有寒光闪过。
年轻兵卒没有注意到姜明晏眸中一闪而过的寒意,他嘴唇微动,似要张口呼唤。
姜明晏绷紧了身体,眸色沉冷。
他紧盯着兵卒。
冷静,自然一些。
他心中默默道,出城而已,姜府大火之事如今还未传出,便是传出来了,他和岁岁出城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姜家不会让这些恩怨摊到明面上来。
武安城里的所有人都在心知肚明的装傻。
不过就是盘问一番罢了,他若是动了手,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小胖崽突然发出个嫩嫩的小奶音,软乎乎的小脸蛋压在姜明晏胸膛上,挤出一段圆润的弧度:“呀?”
那年轻兵卒突兀地停下了声音,在姜明晏警惕如豹的视线中,看向他怀中那像个雪白小汤圆似的幼崽。
见年轻兵卒望过来,岁岁圆滚滚的小身子动了动,仰着圆圆脸,乌眸水润:“咿呀!”
“呀!好~”
叔叔,你让岁岁和哥哥出去吧。
我们悄悄的,不让人注意到……
幼崽乌圆的眼眸清澈而明亮,人潮涌动的街巷中,只有那小小一团满身未经尘染的懵懂天真。
他被保护得很好,黑发雪腮,纯稚又可爱。
年轻兵卒不由得忆起家中幼子。
那也是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家伙。
他的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停留在一个淡漠的表情上。
他似只是不经意中扫过一眼那般,平平移开了视线。
见此,姜明晏抿唇,微不可查地道了句“多谢”,便自然地抱着小幼崽走过。
脚步声渐远,年轻兵卒抬眸望了眼城中那隐约露出华丽一角的高大府邸,懒散地阖上眼眸。
就当为家中幼子积德了。
姜家啊……
·
姜明晏出了城门后脚步不停,他抱着小胖崽,边警惕着身后声响,边四处寻找掩体。
很快,他走过武安城外延绵铺展的茵茵绿草,进到不远处那片默然矗立于夜色中,显得愈发幽深难测的树林里。
夜风吹拂而过,树叶簌簌作响。
姜明晏隐在黑暗中,确定身后并无追兵,默默舒了一口气。
他托起小胖崽,望着那双在黑暗中也灿若晨星晶晶亮的圆眼睛,夸赞道:“我们岁岁是整片芜洲中最棒的小朋友,怎么会那么聪明啊?”
岁岁小嘴巴一抿,矜持地露出个可爱笑容。
哥哥夸岁岁了诶~
他拍拍一直像个不起眼的玩偶一样被他握在爪里的桃树苗,桃树苗就闪了闪,亮起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