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又急又怒,猛的咳嗽起来,脸涨的通红。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挣不开巴东,被仍在轮椅上,推着走出院子。
他就那样被光明正大的带走,衙门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只狸花猫好奇的跟了他们好久。一直到后院的小门,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狸花猫才回来钻到了厨房中去寻吃的。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推着轮椅很费力气。但巴东很有耐心,慢慢的推。还从怀中摸出了两只肉包,丢在何玉的怀里。
“吃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何玉瞪着他,抓起怀里的包子掷了地下。
巴东:“不是说了带你去找我师妹吗?你尽管放心,你这副可怜样,她不会不管你的。你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但天已经黑了下来,林中山路愈发的难走。何玉的双腿被癫的直发疼,脚掌别进踏板中,磨得血肉模糊。他只是咬牙忍着,喘着粗气,憋出一身的虚汗。双手抓着扶手,指节泛白。
“哎,你疼你就说啊。天那么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腿别进踏板里去了。”
巴东笑着蹲到何玉面前,将他别进踏板里的脚掌拿出来。何玉以为他定是要借此折断自己的脚踝,屏息等待折磨。
他却是拿出来,什么都不做。侧了侧身子,手指亮着灯火的方向叫他瞧。
“你看,我师妹在那儿呢?
银铃的身影坐在乱石中,陆清河提着灯在一旁。俩人面前是白日里刚翻开的黑土,堆成小山的乱石。天色有些暗,巴东带何玉藏在树林里。离俩人很近,几乎不需要动用内力就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但静默了很久,俩人似乎都在等彼此先开口。
最后是陆清河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释然道:
“是我太急了,我们等何玉的腿好了再说好吗。我师父不日应该就到,届时他帮着你一起治。等何玉的腿好了,然后你再坦坦荡荡的和我在一起好吗?”
“好”
小姑娘噙着泪花点头,脚踝锁在陆清河的手掌中。想要缩回来,试了好几下,他才放开手。
“但是有些事,要急些。我需要你出来帮我,等我师父来了,你也要定期进山来知道吗。有些东西只光看书是不够的,对山形地貌,你一定要了然于心。还有处理百姓的纠纷事务,这更不是纸上谈兵就能解决的。我会慢慢放手,让你学着自己处理。这样明年清明的拔擢,你自己才能应付的来。”
银铃:“好,我知道了大人。”
俩人说话间,涨储从树棚下奔了上来,双手呈递上验尸格目。
“大人,请过目。”
“好,找两个人抬着尸体去义庄。另外留些人,在这周围守着,小心夜里有不知情的山民闯进来。”
陆清河看了几眼,又递还给了他。提起灯笼,扶住银铃的胳膊问道:
“能走吗?”
“能。”
小姑娘借力,攀着他的胳膊就站了起来。陆清河顺势下滑,手掌扣住她的手指,由她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下山。若不是现下不合时宜,他便是想要背着她下山的。
但在白日差役和寨民在挖水渠时,挖出了矮寨瓮叔的尸体。一下就停了所有的事,戒严了现场。一直到忙到天黑,尸体才勘验完。
银铃有些不好意思,即便扣住的手被藏在了陆清河的大袖下,她还是不安道:
“大人,你答应我了的。”
答应了她,在何玉好了之后,他们再在一起。殊不知在她应下那句好时,她就已应承了陆清河,接受他的心意。
在给何玉编织美好的梦时,偷偷同陆清河在一起了。
“好。”
陆清河放开她,正经的提着灯笼,给她照亮脚下的路。俩人慢吞吞的跟在队伍后下山,一直将林子里的何玉和巴东丢在身后。
“瓮叔的死,过两日你脚好之后还要带我去找一下他们家人,说是前段时间搬走了。”
银铃:“好,不过翁叔他们一家一直都是住在矮寨的。突然搬走有些奇怪,没想到他自己也出了事。”
遇上不好走的石坎,陆清河还是伸手伏了她一把,应道:
“前些日子,杨竖来报,说是京城搬去了一群苗人,也是有些奇怪。所以等他把那些人的名单带来后,到时你也帮我认认,看都是哪里的人。”
银铃惊讶的一抬头:“去京城不是要路引吗?他们怎么去的?”
陆清河:“现下还不好说,当是有人带他们去。到底是谁,还不知道。京城那边有我爹的人在查,乾州这边,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弄清楚有无苗人搬到京城去了。”
说起查案,他忍不住又忧心起来,像是眼前的姑娘当真要离开他,出去单干一番事业一样。
“我想起来了,等到农官的事情定下之后。有空闲时候,你得要跟着衙门的仵作学学验尸,怕吗?”
银铃:“不怕”
“不怕就好,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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