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河逼问道,毫不畏惧飞过的箭矢。
银铃见拦不住他,索性把对准他的脑袋,能够他明晃晃的看见,锋利的箭头是如何对着自己的,叫他生出惧意来。
“陆清河,山上的话不做数了。我们到此为止吧,查完翁叔的案子,我就会带着何大哥离开。他的腿,我自己治,你不必费心了!农官的事,你自己再找人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陆清河像是没听清楚一样,咬牙切齿道:
“你再说一遍!”
男人已然是暴怒之中,几步逼上前来。不怕死的抓住箭矢,同银铃去抢弓弩。
她当真怕争抢中动到弩机,伤到他。松了手,弓弩被掷到地下,摔出去数步远。
“山上的话,不作数了。陆清河,一切到此为止。”
再重复了便适才的话,银铃转身离开。
陆清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带了回来,怒声质问道:
“你就那么怕他,我说了,我会帮你治好他的!银铃,你清醒点,何玉不是不能好了!他故意在威胁你,绑架你!你要带着愧疚跟他过一辈子吗?!”
那姑娘扑哧一下哭出声来,“我认了,何大哥人很好,我愿意和他在一起。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你也说了,他不是好不起来了!陆清河,山上的话,你只当没听过,忘了吧。”
“是你自己答应我的,我为什么要忘!银铃,为了你,我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让你进衙门,做农官。向圣上举荐你,一点点教你怎么管理地方政物。我把我能给的,都教你了。让你踩着我的肩膀去到更远的地方,去做你想做的事。这些你都不想要了吗?你的将来,我早就为你打算好了。你并非一般女子,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只是一个洗手作羹汤,伺候丈夫的女人的。”
陆清河开出了何玉所不能给予,她一直追求的东西。只要她同意,整个陆家都可以为她所用。
可是银铃奋力挣开他的手,双眸噙泪花,倔强的看着他。
“我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大人您很好,您的家世身份还是值得更好的女子,不必为我伤神了。放手,我出来太久了,何大哥定是要着急了。”
“银铃,我很好?”
陆清河反手捉住她手腕,其实他一向来最喜欢听好话了,幼时因为客死生母,乖戾的像个怪物一样懵懵懂懂的活了数年。后来他学会如何讨大人欢心,成为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享受无尚的荣耀和赞誉。
他从来没有觉得过对于他的夸赞,让人如此的难受刺耳,猛地拽紧那姑娘快要挣脱的手,一把摔在墙上。
“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敢说我很好?你知不知道,杀人放火的事我十岁就干了!青楼赌坊,我哪里没去过!我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你了,我也一样!你胆敢再说一遍,你要同何玉在一起,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信,就尽管试试!”
“陆清河,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银铃奋力推搡,却只是叫他逼进角落里。看着全然陌生的神情,生出阵阵的后怕。他当真像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模样,黑影沉甸甸的压向过来。手掌抓着她的脖子,逼迫对视上自己的眸子。
“适才他这样亲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人向来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了!”
陆清河扫了眼银铃憋着有些通红的脸,被掐着脖子,显然有些呼吸不过来。微仰着脑袋,双唇微张着,呼出些馥郁的香气。
他迟疑了一下,像何玉那样蜻蜓点水的吻去。
银铃偏头躲开,拔下颈后的银簪,狠狠的抵在他的脖子上,“陆清河,你别逼我。你干得出什么事来,我也能下得了手杀你,我不怕和你一起下地狱的。”
“是……是吗?”
她的话像是邀请一样,陆清河却被刺得心头一绞。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记忆一样,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徒然地放开手。抵住她的额头上,从半垂的眸子下滚出一滴清泪。划过挺拔的鼻子,落在了有些发烫的脸上。
“可我……我不想下地狱的……别叫我下地狱……”
他哽着,想要告诉那姑娘,其实他从来……从来都想要做一个好人的。害怕变回以前所有人都不理他的日子,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变成了好人。现在她看见了他藏美丽皮囊下的底色了吗,会厌恶自己吗?
最后,陆清河还是退了下来,垂衣伫立,看着那姑娘捡起弓弩,拂袖而去。
望月门内,猩红的血滴一路洒进屋。狼狈的身影,踉跄着倚在木门上喘息,怒瞪着床上瘫着的何玉。
“你还当真不怕死,还敢教唆我师妹来杀我。”
何玉抬起眼,从软枕上歪过脑袋,轻蔑的扫过逃进来的巴东。背脊后插着箭矢,急于逃命还没来得急拔下,鲜血蹭在门板之上。
“看来世子并不如您所说的那般了解您的师妹,世子也没有能力做到允诺我的条件,您这单买卖我属实不敢应承。”
其实他并不知道巴东回来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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