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还拽着王明明一块逃跑呢。
屋子里的人还在吵。
王家穷得叮当响,啥也没有。
江海潮能够想到从田上做文章,种了一辈子田的王大伯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想让家公爷爷承包弟弟家原本的田,然后搞大棚种植,到时候赚的钱分王明明一半。
不能说他没好好考虑这问题,但必须得讲他想的实在太美了。
大棚种植最大的成本是田吗?屁!成本是盖大棚。靠田入股就想拿一半收成?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她家又不欠谁的。
江海潮没进门就喊出声:“我反对。”
她扭过头看王明明,“要是我们家种大棚亏了,你有钱掏一半的损失吗?”
王大妈立刻急了:“啊,哪个讲的呀?还亏呢。”
江海潮毫不犹豫地怼回头:“你这么相信搞大棚稳赚不赔的话,你怎么不去搞啊?没钱的话,镇上都说了可以从信用社贷款。”
王大伯发火了:“你个妹头,大人讲话,小孩不要插嘴。”
“那日子也是小孩过的!”江海潮没好气道,“王明明才多点大,有什么能力承担风险啊?他的田租给学校才是最稳妥的。”
校长接过话头:“娃娃家里碰到这种事情,学校也难受。学校准备往上面打申请,看能不能免得王明明同学的学杂费。镇长,你说呢?”
镇长跟着点头:“应该的,镇上民政这边也有补贴,今天就把王明明的名字报上去。老哥你放心,现在小孩这样,镇上不可能不管的。”
王大妈却喊出声:“什么是学校租啊?要租也是你家租。一年一亩田1000块!”
旁边看热闹的人倒吸口冷气。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一亩田一年都产不了1000块,人家疯了掏这钱来租田?
校长直接摇头:“学校一年只能出2000块,这也是看在王明明同学情况困难的面子上。”
江海潮上阵怼人:“让我们家租?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明年还在这边呢。开过年来我就上县中了,我妹妹已经去市里上一中,说不定明年我们家就搬县城了。到时候你找谁租田去?”
卢爸爸吓了一跳:“你们明年真去县城啊?”
他们湖港镇的大棚事业才刚刚开始呢,领头羊怎么能撂手不干呢?
家公爷爷添了句话:“我们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奔头?都是跟着小孩跑的。以后小孩去县里上学了,我们肯定得跟着过去。”
江海潮冲卢爸爸咧嘴笑了笑:“放心吧,到时候我们家自己不种,也会从镇上批东西去城里卖。”
卢爸爸这才松口气,扭头问王大伯:“你看怎么样?要是还行的话,就把田租给学校吧,好歹是个宝藏。孤儿补助这边,我们来想办法,肯定给他争取到。”
王大伯还在犹豫呢。
摸着良心讲,现在这个条件已经不差了。学校不收学费,每个月政府给补贴,明明一个小娃又能吃多少。一年2000块钱说不定他一分都花不掉。
只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不尽量多争取点儿,以后根本不要想了。
外面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欺负我兄弟家没人啊!想得美,今天我一定要给我侄儿做主,不拿5万块,这事儿就没完!”
说着一坨肉山一只瘦猴就气势汹汹地冲进屋,撸着袖子要跟人干架的模样,四只眼睛瞪成铜铃。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镇长和卢爸爸。
再然后周警官也从外面进来了,冲他俩冷笑:“回来了,回来正好,上回跳窗跑的挺快呀。”
两人勃然色变,掉头就要跑路。
要说乡镇派出所平常靠什么过日子?抓赌绝对是其中的大头。尤其是冬闲时节,派出所带着联防队一抓一个准。逮到了没收赌资罚款抓人交钱一条龙。
所以赌钱的一旦碰到抓赌的,那跑得特别快。
这两人上回侥幸逃出生天,在外面藏了好几天才回来,本以为这件事情过了,没想到派出所的竟然还逮人。
周警官怎么可能让他们二度逃脱,直接把人给提溜走了。
剩下王家大伯哪里还敢再多啰嗦,头有千斤重也得点下来,同意了解决方案,还在协议上按了手印签了自己的名字。
家公爷爷松了口气,询问王家的意思,是停灵两天,等他们家亲友过来拜祭,还是直接动起来,现在就开始办丧事?
让镇上干部讲,最好压一压,反正现在天冷也不怕尸体发臭。
眼下办丧事的话,总归不太好,感觉好像有点晦气,叫人家来村上玩的城里人不痛快。
可他们同时也害怕,小福生一天不火化,事情就一天可能有变化。
江海潮等着王家人拿主意,却被大人催促:“走走走,赶紧回去上学去。”
她被迫退出来,走到院子门口,瞧见两张陌生的脸探头探脑的。
她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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