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穿过,也就萧时善一身雪肤,把那俗艳沉闷的粉衬成了早春三月的娇艳桃花。
此?刻看着她走出来?,李澈也得承认确有天生丽质难自弃之?说,这种床单似的衣裙也被她穿得清丽脱俗。
在对?这件衣裳的评价上,萧时善和李澈终于达成了高度的统一,可不就是像床单么,床单她都不会铺这样的,但这样的料子在乡下?来?说已经算好的了。
李澈给萧时善舀了碗小米粥,里?头放了红糖,拿汤匙舀了一下?,碗里?还有个鸡蛋,萧时善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熟悉,尝了第二口?,立马想起那晚喝的药,敢情他是拿着糖水糊弄她,她大概也是烧迷糊了才会被他哄得团团转。
萧时善喝了小半碗粥,没去碰中间?白嫩嫩的鸡蛋,嫌鸡蛋又腥又噎人,本来?是挺饿的,但光喝红糖小米粥,也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就饱了。
李澈往她碗里?瞧了一下?,“把鸡蛋吃了。”
萧时善摇摇头,“吃不下?了。”管得真宽。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她放下?汤匙瞧了过去,只见六安冒着雨来?到了屋檐下?,巴头巴脑地往里?瞧了瞧。
李澈把人叫了进?来?,“什么事?”
六安赶忙回禀道:“这户人家的婆子想要点?红糖和鸡蛋,她家的大儿媳妇正在坐月子,奶水不足孩子哭闹得厉害。”
给这户人家的银子足够买他们三个院子了,六安本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就来?打扰公子,但孩子吱哇一哭,那婆子就着急了,雨下?得太大,外头的路没法走,没处买东西,这点?子红糖鸡蛋竟成了稀罕物。
萧时善低头看了眼自己碗里?的红糖鸡蛋小米粥,敢情她这是抢了人家坐月子的伙食。
“鸡蛋都给他们,红糖留一半。”六安得了吩咐退了下?去,李澈轻叩了两下?桌子,“还吃不吃?”
萧时善摇头,紧接着她便看到他把碗拿了过去,舀起碗里?剩下?的鸡蛋吃了下?去,她惊讶地眨了眨眼,他居然会吃别人碗里?剩下?的东西。
“你挑剔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却是好东西,拿回厨房也舍不得倒掉,你想让别人吃你剩下?的?”李澈道。
萧时善没有半点?意见,她就是有点?惊讶而已,事实上她觉得他在很多方面?都挺嫌弃她的,他自己又极为讲究,吃不完扔掉就是,她可没想过让他吃她剩的东西。
饭毕,萧时善喝着微烫的白水,望着外头的院子,问?道:“我们要在这儿待多久?”
雨下?个不停,堂屋前?头的院子积了水,雨柱顺着屋檐倾泻而下?,连起了一面?水帘,落下?的雨水敲打在青石板上,飞溅出涎玉沫珠。
向?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萧时善过惯了好日子,不想再去过那种喝白水,吃鸡蛋的日子,这里?到底是农户家,有种老旧逼仄的感觉,桌椅掉了漆,墙角被雨水洇湿,看着都发霉了,她抬头瞧了一眼屋顶,生怕上头的砖瓦会被大雨冲垮,即使不回愉园,总有别的地方可去吧,真要在这种地方养伤?
李澈问?道:“你想去哪儿。”
萧时善当然不能说她有点?嫌弃这里?,只道:“一直占着别人家终究不合适。”这边似乎不太隔音,下?着这么大雨,都能听到那边有孩子啼哭,难怪她会蹦出什么生不生娃儿的字眼,都是被这夜哭郎给吵的。
李澈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水,“外面?道路泥泞,许多地方都淹了,马车容易陷入泥地里?,骑马勉强能走,但你能经得住风雨颠簸?”
萧时善身体疲软疼痛,走路都费劲儿,再往大雨里?折腾一圈,她可撑不住,“也不知?道这场雨还要下?多久,旱情倒是解了,地里?的庄稼怕是遭殃了。”
因牵扯到自己庄子上的出息,便说了几句忧国忧民的话,京师官宦人家的妇人在闲谈时爱带上几分关切民生的忧虑,以此?显示自己的悲悯慈善,萧时善也给学来?了。
然而与人交谈,总要对?方接茬才能说得下?去,她在这边撑着伤痛的身子忧国忧民,他却不为所动,萧时善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憋闷,她推开手?边的白水,想要进?屋休息。
撑着桌子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到里?屋门口?,忽然听到有阵欢快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抱着包袱跑了进?来?,红润的脸上洋溢着欢喜羞涩的笑,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也紧紧护着怀里?的包袱,“公子,我把衣服补好了!”
话音落下?,少女看到了萧时善,当即就愣住了,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生怕一眨眼人就没了。
春妮是这家的小女儿,那日李澈带着人到这户人家落脚,她当时就看傻眼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没想到男人还能长得这样好看,可把这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迷得不轻,端着碗都能傻笑起来?。
这边一说要女子衣裙,春妮立马把自己那身粉裙子拿出来?了,至于萧时善穿的那件肚兜则是这家的婆子现做的,家里?二儿子刚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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