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文。”祁明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祁家一直过得很辛苦么。”
“不能的吧。”
“你这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你真的不知道我每天都过得很疲惫么。”
“而且你也不用怕我跟你抢家产,”祁明笑了下,“我出生到现在见到父亲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单独见面了。”
“如果说,你讨厌我害死了母亲。”
祁明靠在了床上,“可是你以前最少还可以有和母亲的回忆,我呢。”
祁明说:“既然母亲难产,为什么当时就不能连带着我和母亲一起去或者把我掐死呢,要我一直活到现在?”
这些话几乎就像是堆在心口里,压根不需要进行任何修饰就一次性喷涌而出。
祁明说完之后,心口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依然存在,他靠在了身后的床上,祁天文的表情已经因为他说到母亲而变得格外恐怖了。
祁天文说:“你这个不知道感恩的废物……”
他大步走过来,突然对着祁明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那一巴掌非常的重,把祁明整个人都打得侧过了脸,那一下祁明的耳朵都嗡嗡作响,脸上都留上了厚重的疤痕。
祁明侧过脸,耳朵在不停耳鸣。
祁天文蹲在祁明身前,他的声音渗冷:“我不允许。”
“母亲用生命换的你,轮得到你这样作贱与轻视?”
祁明的耳鸣过后,他的脑海里慢慢地回过神,他的盯着靠自己这么近的祁天文,猛地一个巴掌也抽了回去。
啪地一声,祁天文压根没有想到这个一向粘着自己,对自己十分仰慕的弟弟会对自己动手,一时之间,直接呆在原地,眼神无比恐怖地盯着祁明。
祁明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祁明说:“作践我的是我自己吗?不是你们在作践我吗?”
祁明猛地推开祁天文,站了起来:“轻视我的不是你吗?”
“讨厌我的不是你吗?”
“在这个家中最容不下我的不是你吗??”
“你现在又在和我说什么?”
祁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为什么有你这样的哥哥!?”
祁明眼角湿润了,强烈的情绪,埋怨,怨恨,以及一些无比厚重得负面情绪不知什么时候堆积在了心肺上:“我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祁家啊!”
“你们这样欺负我,说我丑,侮辱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是我想害死母亲的吗?”
祁明情绪激动道:“你们当时难道不是让医院把我给打掉吗?当时难产为什么我要跟着出来??”
“所以现在我离开,不是正合你的意愿吗?你小时候就讨厌我,现在正好彻底断了,难道不好么???”
哥哥与弟弟
祁天文反应了过来,他的手摸着自己得脸,此时祁天文脸上的神色的错愕无比明显,他抬手,先是缓慢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听到祁明那一句惊天地动的一句。
‘为什么你是我哥哥啊!’
祁天文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在祁天文看过来后,祁明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激的时候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的身体轻轻哆嗦,说不出的惊惧,难以言喻的恐惧,肾上腺素都在不断地飙升。
马上,那强烈的情绪就贯彻了到了他的喉咙。
祁明本来是半是起身,又一个踉跄倒在后面,祁明紧绷了浑身的身体,冷不丁地哆嗦,往后面缩着,躲避着眼前这个暴君。
祁天文慢慢地抬起头,他此时的神色令人胆寒。祁天文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与祁明的待遇天差地别。
祁明面对这个残暴的哥哥,正在不住地打抖,好像那个抖怎么都打不完。
但奇怪的是,祁天文的神色此时却尤为复杂,明明他的脸上布满了火气,也挨了祁明一个巴掌,但他这一刻,似乎变得……茫然了。
祁明惨白的脸上那个巴掌就触目惊心起来。
那巴掌是扇在祁明好的那一半的脸上,祁明带着疤痕的那一侧脸确实很丑陋,但另一侧的脸蛋却很光滑,否则也不会只靠半张侧脸让其他路人觉得他是个顶尖的美人,而另一边丑陋的疤痕又把人拉回现实了。
祁明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非常鲜明的巴掌印,那个巴掌印几乎刻印在那白嫩的脸蛋上,五个手指头在那脸蛋上几乎是触目惊心的。
以及祁明那双眼睛,他的眼睛里都是眼泪,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惊恐,那个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十分惹人惊恐的施暴者,而不是在看什么亲属,不是在看什么值得信任的哥哥。
此时祁明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以往小时候那种纯然的喜爱以及信任了,也没有纯粹的孺慕,有的只有强烈的恐惧,防备,就像是一双饱含着惊恐而陌生的眼睛。
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对着祁明那带着通红巴掌印的脸蛋,即便祁明的另一侧的脸丑陋地令人难以再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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