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肮脏的黑红色完全覆盖的一张脸上,只有眼睛和嘴唇在蠕动着,其余面部肌肉仍旧僵硬着,实在怪异。
卞景和迅速后撤三步,警惕地看着地上突然诈尸的侦探4。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刚刚这个玩家的颈动脉绝对已经停止跳动了,且持续时间超过五分钟。在没有颈内动脉对大脑和周围关键器官进行供血的情况下,这些脆弱的组织会因为缺氧而迅速坏死并完全失去正常功能,绝对不可能支持这姑娘再次睁眼。
简单来说,侦探4绝对是死透了,按照现代医学,不可能睁眼说话。
然而这事儿就是这么发生了。
卞景和第一反应只能想到:是凶手操控的。
女尸没管他的反应,继续说:
“这是我之前赚的技能卡的作用,死后保持三分钟的信息传递时间……废话不多说,我跟你说……”
卞景和皱紧了细细的眉。
不多时。
卞景和站起身,将手中拿着的物品放入兜里,留下了原地进入尸僵状态的女尸。
他拢了拢外套,匆匆离开了大桥。
按照女尸的说法,一味躲藏绝对是来不及了,凶手阵营总共有四个人,目前玩家总人数为8人,已经是绝对接管游戏的局面了。
毕竟,按照游戏的尿性,如果投凶手时平票了,还是会判定投票失败的。
他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破局之法。
给宗柏发了信息后,卞景和深吸一口气,走近了热闹的商业区。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这座繁华的不夜城仍旧有着超乎寻常的人流量。马路两边是各种夜市小摊,鸡蛋灌饼、炒粉丝、烧烤摊应有尽有,满满的酱料辛香扑鼻,与食物温暖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化作一缕缕摊子里的白烟和喧哗谈笑,慢悠悠地漂浮在夜晚寒凉的空气里。
时间已晚,周围的人群仍旧熙熙攘攘地走动着,大多是熬得动夜的年轻人,在结束了一天憋屈辛苦的学习或工作后,在这个人间烟火处大快朵颐,也有聚集的中年男人,围作一桌喝着橙黄色的冰啤酒,红着脸大着嗓子侃天侃地。
他们有的在小摊前面随意摆放的蓝色廉价塑料椅子上坐下,身前的小矮桌上摆着刷满酱料的普通小吃,有的则三三两两地一起走走停停,手上捧着纸盒子装的小吃。
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正常,没有人将注意力转向匆匆夜行的卞景和。
看来凶手还没发现自己。
但按照女尸的说法,凶手就在这附近。
卞景和按压了一把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压下嗓子眼里那种闷闷窒息感,继续往里走。
凶手一定有着比他们更强大的定位方法,如果大方向没错,卞景和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在经过第三个烤鱼店面的时候,卞景和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居民的变化。
他们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不论是穿着大裤衩子、赤着膀子的中年男人,嘻嘻哈哈搂着说笑的年轻情侣,还是满地乱跑、发出刺耳尖叫的小屁孩,突然之间都失去了脸上的表情。
像是拙劣舞台剧的三流演员,在喊下闭幕的一瞬间,便不耐烦地卸下来脸上那伪装出来的生动表情,冷硬而漠然地盯着场下的唯一一个观众。
卞景和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顶着众人黑黢黢的目光,脸色保持不变,脚步平稳地走到了一个炒年糕摊子前面,拿起了对方切糕的刀。
刀还带着油腻腻的温暖香气,木质的刀柄粗而热,握在手中分量十足。
他走回了空地中,像是最优秀的主演回到了光芒四射的舞台正中央,背后店面冷白色的灯光是背景,周围无数居民冷漠的眼睛是观众。
在这样的注视中,卞景和冷着脸提起刀,抵住了手背。
周围居民的神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们试图拥上来,但卞景和刚刚拉开的距离起了作用。
卞景和先一步用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划拉开手背,在几乎贯穿整个手掌的伤口中扯住了一条金色项链。
暗红色的血液飞溅,几乎溅了卞景和一头一脸,粘腻的铁腥味漂浮四散开来,往每一个毛孔里钻。
极端的疼痛。
这种痛苦,不亚于故事里的壮士断腕。
卞景和的脸瞬间白了个底儿,血色完全退去,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
咬肌因为痛苦的刺激而收缩到几乎痉挛,上下牙死死抵在一起,牙槽因为大力的挤压而传来闷痛感。
卞景和顾不得许多,收紧手指,忍着剧痛一把把那根金色的项链从自己的伤口中扯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项链上还带着蒸腾的血气与细小的碎肉,镂空的圆形锁链状设计砸在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脆响。
而在那东西离开他身体的一瞬间,所有居民的动作止住了。
下一秒,夜市的烟火气回来了。
居民们像是完全忘记了上一秒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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