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责任心,他们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样。
他们似乎也演够了和睦恩爱的戏码,年过四十的人,没几年可以肆意享乐的日子了,他们即将面对衰老。
甚至没有选择一个更温和的方式,因为并不很在意赵言卿的感受,只是淡淡道:“你也十八岁了,这些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言卿坐在那,看着眼前的两张脸,突然变得陌生,而自己好像是在一场噩梦里。
一个孩子,突然觉得父母可怕,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哦。赵言卿心想,原来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因为爱啊。
他好像被撕裂了,整个人都轻了。
那天他没在家停留,又拖着行李一个人回了机场。
那年他十八岁,在机场休息室坐了一天一夜,一直等到那场大雨终于停了。
他去了洛城,往后四年都没有回来过。
他在最稚嫩,人生观尚且未完全成型时,遭遇到了父辈的打击,在他面前揭露出了一个无比丑陋的真相。
他的自我存在尚未坚定,丑陋的真相便已不期而至。
少年的认知和现实的割裂产生的落差令他无所适从,从而延宕且扭曲。
孩子对父母的模仿是与生俱来的,当他还没有成为一个具有完整坚定的三观的个体时,他会不自觉去模仿父母的言行和价值观。
然后强迫自己接受父母的言行,哪怕知道那是错的。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拥有某种他并不支持的特质,并且因此享受其中时,他就会产生摇摆感。
所有东西都乱套了。
这种来自身边人的打击的那种冲击力则非常巨大且可怕的,这是一个人被活活打碎再重塑的过程。
这个重塑过程十分重要,它奠定了一个人往后的性格。
有些人完成重塑,脱胎换骨。有些人重塑失败,偏离轨道。
赵言卿是个重塑失败的人,所以哪边都不能自处,哪边都不能信任,从而变得十分别扭,乃至扭曲。对于自己的行为,他心中始终无法自洽,更加做不到自我和谐。
可是前面又漆黑一片,他看不到方向。
这个深夜,赵言卿又犯病了,他突然很想听孟书灯再叫他一声卿卿。
谁也别说谁缺德
庄清河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留了两颗扣子没扣,露着纤长白皙的脖子。外面是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他本来就长得过分好看,黑白搭配的简洁装扮使他那张脸更加夺目。
他脚步生风,走出了视万物为无物的张扬气场,脚下的皮鞋发出趾高气昂的高调声响。
施光跟在他身边,汇报自己查到的消息,说:“陈元典公司破产后,他的妻子也患癌去世了。”
庄清河闻言脚步顿了一下,他转头,问:“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三月份。”
庄清河没说话,眼珠下睥,面容森冷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是惋惜,道:“还是迟了,没赶上。”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家住宅门口,施光隐到一旁,庄清河则很守规矩地摁了摁门铃。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开门,见到站在外面的庄清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蹙眉问:“你哪位?找谁?”
庄清河的视线在陈元典脸上停留了两秒钟,在他不耐烦前开口,慢条斯理道:“啊……我来推销万能钥匙。”
陈元典并未仔细听后面的内容,只是听到推销两个字便一脸厌烦地关上了门。
关好门后他转身往回走,他的住宅面积颇大,整个客厅都很空阔,这是他公司宣告破产之后唯一留下的一点资产,挂在他岳母的名下才得以保全。
此时客厅的墙边堆满了箱子,都是一些要处理掉的东西。
他出国定居的手续再有一个礼拜就下来了,他在国外银行有存款,足够他安度余生。
陈元典穿过客厅,走到书房门口,伸手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定住。
人的大脑似乎有一个很神奇的机制,明明听到的内容就存在脑子里,但是因为抵触或不在意,而被人刻意忽略。
陈元典直到摸上了门把手,刚才门口的年轻人的话才清晰浮了上来。
“我来推销……”
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
陈元典猛地回头,视线穿过客厅望向门口。
耳边响起了细微的咔哒声,是钥匙转动的开锁声。他整个都僵立住了,仿佛有蚁群从脚脖爬了上来,留下一串毛骨悚然的痒意。
陈元典站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门从外面被打开。那个容貌优越的年轻人推开门,转着手里的钥匙走了进来。
陈元典这才注意到年轻人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那人进门后转身将门关上,利落地反锁。
“陈元典。”庄清河念着他的名字,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双腿笔直地并立,眼中含笑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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