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在心里抱怨个不停,你来找过我你干嘛不说?搞惊喜啊?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你那么喜欢我你怎么不说啊?
孟书灯,为什么啊?
黑暗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回应他。
“是你先说你喜欢我的。”
为什么两年我都没见过你呢?
“因为我们圈子不一样啊,你几乎不去学校,你那时候天天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你后来见到我为什么还不说?
“我说什么呢?你都已经不要我了,而且你身边那么多人,你让我说什么呢?”
在我身边的两年多很难熬吧?
这次那个声音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你每天都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我的呢?
依旧是沉默。
孟书灯,那时候……是真的很喜欢我吧?
沉默。
“赵言卿,我连你的同情都不配得到吗?”
这句话像穿越时空的子弹,在这一刻才穿透赵言卿的心脏,他突然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剧痛,忍不住伸手摁住心口,睁开眼望着一室黑暗和虚空,说:“对不起。”
年少不是借口,心理问题也不是理由,是他辜负了一个少年炙热且勇敢的喜欢,这是他无可辩驳的罪。
赵言卿记不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了,自己将在以后余生的每一天,都忍受吞针的痛。
小赵总一直没来公司,孟助又辞职,经理在好几天联系不上人之后也开始慌了。想跟老赵总报备,又怕那边问什么原因什么情况的时候,自己什么答不上。
他也不敢直接找上门,小赵总荒淫无度,谁知道他在干什么,自己贸然找过去说不定还要挨顿骂。
于是他想了个很聪明的招,先是在网上订了一份外卖,留了小赵总的电话和地址,上面特别注明一定要本人签收。
然后他自己就在小赵总的门口旁的楼梯间门后看着,想先看看是个什么状态。
四十多岁的经理躲在楼梯间门后,热得一身汗。心想要是孟大总管没辞职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用到这种招,跟地下党似的。
他看着手机上的图标,外卖员到小区了。没多久,外卖员来到了门口,打电话,理所当然没人接,摁门铃,半天里面也没反应。
难道人不在家?
经理在消防通道的门口偷窥着,实在憋不住了,他也怕出事。找了小区物业经理来做见证,然后又叫了开锁公司,才把门打开。
进去之后,里面一股浑浊的气味,是许多天没有空气流动的味道。客厅里仿佛经过一场台风,乱七八糟,七零八碎。
赵言卿睡在一堆杂物里,生死难辨。
经理走过去,先摸了摸,没硬。
这才松了口气,小心推了推他,把人叫醒:“小赵总,你还好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赵言卿睁开眼,眼珠迟钝地转了转,不知道他几天没开口说过话,好像嗓子都粘住长在一起了,声音嘶哑到像是快哭了,问:“孟书灯呢?”
“孟助?他已经辞职了啊,你这边还没有招新助理呢。”
赵言卿一言不发。
“小赵总,我送你去医院吧。”
赵言卿摇了摇头,兀自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天黑了,他的灯灭了。
他的冬天来了
安安的状态坏得很快。
他经常半夜尖叫,大哭着摔东西,疯得不成样子。商珉弦和他睡在一起,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被他突如其来的崩溃惊醒,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折腾。
商珉弦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决定带安安去看医生。
但是他有些犹豫是否该明确告诉安安看医生这件事,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否会引起他的抗拒和情绪反弹。
这天,商珉弦给他穿好衣服,只是说:“我带你去见个人好吗?”
安安没有反应,目光像个死人,看了他一会儿,好像在判断自己有没有拒绝的权利。
最后他点了点头,似乎对商珉弦的任何安排都没有意见。
商珉弦仍然没有放心,安安总是一副麻木的状态,仿佛什么都接得住,又仿佛一根稻草就能把他压垮。
然而临到出门了,安安又躲在房间不肯出来了,不管商珉弦怎么说,他都只是摇头,看起来十分抗拒。
商珉弦拿出此生都没有过的耐心,说:“安安,我们只是去跟医生聊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安依旧抵触。
商珉弦认为他是太过于紧张了,想让他喝点酒放松一下。于是开了一瓶红酒,没有怎么醒,直接倒了两杯,和安安在小会客厅的窗边桌前坐下。
窗外的光照在安安的脸颊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薄而透。特别是耳朵,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泛着一点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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