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商珉弦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说:“不可能。”
庄清河张了张嘴,然后笑了,问:“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商珉弦顿了顿,才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庄清河说不上是什么表情,问:“不是不记得吗?怎么还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商珉弦:“我知道,我小时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庄清河又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叹息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渐弱。
他拿一个失忆的人没办法,张了张嘴:“商珉弦,我真没想过把事情弄成这样。”
商珉弦没说话。
庄清河在再次看向那个布满灰尘的小桌子,说:“商珉弦,我跟你道歉。”
商珉弦又带他去了安安的那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也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原貌,不过倒是收拾干净了。
庄清河看着那张自己睡过几个月的小床,坐上去拍了拍,说:“我那时候在这屋睡觉,窗外老是有鸟叫,吵得很。”
商珉弦说:“你喂小鸟。”
“嗯。”庄清河起身走到窗边,看到窗台外面的小碗还在,里面依然放着栗米。他笑了,说:“你还接着喂呢?”
商珉弦没说话。
你说鸟吵,可是你喂小鸟。你以前看起来很喜欢我,可其实是在骗我。
庄清河,你总骗人。
庄清河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我的小恐龙呢?”
商珉弦看了他一会儿,说:“埋了。”
“什么?”庄清河以为他的意思是埋起来扔掉了,很不乐意地皱着眉毛,说:“为什么要埋了,我睡了一年多才把它睡软的。”
商珉弦一言不发拽着庄清河,往大门口走。
庄清河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攥着的手,乖乖地跟着。到车库上了车,商珉弦设置好导航目的地,他让庄清河开车,两人来到了郊外的静山墓园。
进了墓园,商珉弦还是拽着他的手,轻车熟路往前走。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郊外夜里的空气已经有些凉意。庄清河被他拉着穿过森森直立的墓碑,终于忍不住了,问:“商珉弦,你要带我去哪?你不是打算直接把我埋了吧?”
商珉弦不说话。
庄清河还在叨叨:“不是,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绝啊?”
“你打算活埋啊?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这时商珉弦拽着他来到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指着那墓碑,对庄清河说:“你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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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珉弦怎么说都还是一个霸总的,反手就送一套不动产。
天上的月亮
别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
——《圣经》
神他妈“你的墓”。
庄清河听了这话,又惊又懵。他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商珉弦,又看了看墓碑。
然后走过去,插着兜蹲下来看墓碑上的字,写的是安安的名字,上面还有一张照片。
哦,不是照片。是一副画得很传神的肖像,赫然就是自己的脸。
庄清河背后爬上一股恶寒,他站起来想骂人,结果一看到商珉弦的表情他就愣住了。
商珉弦的眼神很悲,悲伤哀痛到让人失语。他指着墓碑后面,说:“你的小恐龙就在下面。你想要的话,我找人给你挖出来。”
“不不不。”庄清河打了个冷颤,连声拒绝。
自己看到自己的墓已经够诡异的了,可不能再自己刨自己的坟。
可是很快他又觉得,他活的好好的,这个墓立在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对商珉弦说:“这个…”
商珉弦面色平静,淡淡道:“我要留着。”
“……”庄清河抿了抿唇,又眨了眨眼,说:“你留它干什么?我活得好好的,你给我在这立个墓碑,还贴了我的像,你不觉得这很…”
很什么?庄清河表示自己才疏学浅,想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这诡异的情景。
商珉弦声音哀伤,说:“跟你无关,这里面埋葬的是我死去的爱情。”
“……”
好,很好,非常棒。
那要不要给你弹奏一首肖邦的夜曲,祭奠你死去的爱情啊?
庄清河没说出口,他怕自己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唱起来。这场景已经够诡异了,他不想再添笑料了。
秋夜凄凉的风在两人周身环绕,月亮幽幽的银光照着这片地方,四周墓碑邻立,满是密密匝匝的亡者之名。
庄清河看着自己的墓碑,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他竟忽生一种死有所葬的归属感。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墓碑前还放了供果,一碟新鲜的桃子,还有一碟……开心果。
他怔愣了一下,又想这不年不节又不是忌日的,怎么会有人给他上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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