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里有鬼啊
韩天一今天也是奇怪了,一点跟庄清河为难的意思都没有,虽然眼睛时不时瞟他,但却没再说什么让他尴尬下不来台的话。
屋子里人多气浊,再加上暖气开得足,没多大一会儿庄清河就觉得燥得慌。
中间他觑了个空离席,去外面透气。
庄清河穿过休息区,来到阳台,吹了一会儿秋夜的凉风,还是觉得脸烫得很。他看四下无人,于是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把脸贴到玻璃上降温。
脸颊的燥热褪去,还没来得及吐口气,就和玻璃后面的韩天一对上了眼。
此时庄清河双手和脸都贴在玻璃上,活像只人形大壁虎。
韩天一满脸困惑,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也走到阳台外面。
庄清河已经把自己从玻璃上撕下来了,在阳台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天一出来后看了他一眼,走到他旁边,表情故作深沉地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刚才干嘛呢?”
庄清河面无表情:“装壁虎吓你。”
韩天一嘁了一声,批评道:“幼稚。”
庄清河还是看着夜空,不想搭理他。
韩天一在旁边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把两条大长腿架在阳台的护栏上,也面对着夜空和楼下一大片闪烁的霓虹。秋风带着凉意,他忍不住微微偏头朝庄清河看去。
庄清河的侧脸长得也很绝,他有极佳的骨相,下颌骨纤细,侧脸轮廓流畅。在阳台清浅的光下有一种半透明的质感,碎发落在额前,看不清神情。
“你喝多了?”
庄清河倦倦地嗯了一声,希望他能识相一点赶紧走人,给自己点清净。
“不能喝你逞什么能?”韩天一眼神看起来很嫌弃,又说:“你们这些私生子,有时候就是认不清身份,什么圈子都想挤。”
庄清河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韩天一,你爸那个私生子现在怎么样了?”
韩天一闻言一怔,接着就板着脸死死瞪着庄清河。
没错,韩天一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才十八,是他父亲在外面搞出来的私生子。
会给儿子取名叫天一,还说我儿子天下第一的父亲,原来也能做出这种事。这件事对韩天一的打击还挺大的,导致他时候有点偏激。
庄清河额前的发丝被夜风吹得晃动,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神情:“你对我,这算是迁怒吗?”
眼中也无怨无恨。
韩天一神情倨傲:“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庄清河把手枕到脑后,说:“你父亲做错的事,却要我这个不相关的人来分担怒火,怎么能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
韩天一不吭声。
“人们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弱者。”庄清河慵懒低沉的声音在充满凉意的夜风响起:“你上次说私生子的存在就是原罪,我并不同意这话。”
“私生子没有罪,有罪的是把一个孩子变成私生子的大人。”
韩天一或许懂这个道理,可是对他来说,恨自己的父亲是件很难的事。但心里的不忿又需要发泄口,所以就转向私生子这个群体,庄清河也跟着受波及。
庄清河:“问你个问题,你说是先有鸡还是……”
“还是先有蛋?”韩天一打断他,不屑道:“老掉牙的问题。”
“呃?”庄清河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我是想问,你觉得是先有鸡,还是先有嫖客?”
“……”
“供需关系中,先有需求,才有供给。”庄清河说:“问题的根在你爸身上,不在私生子身上。”
韩天一不想继续说这个,揭过私生子的话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南洲都等着看你们家的热闹。”
庄清河笑了声:“是吗?大家都这么闲呢?”
“庄清河,你斗不过金玉枝的,庄杉的公司里,管理层有一半都是金玉枝的娘家人。”
庄清河看着他:“哦?那怎么办呢?”
室内的灯光从玻璃透出来,在庄清河的发丝上涂上光晕。那头乌黑浓密的发丝于是便成了一种异色,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感受它的触感。
鬼使神差地,韩天一真就这么做了,他伸出手放到庄清河的头上。
庄清河双目圆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跟看神经病似的。
韩天一愣了下,装模作样地扒拉了两下,说:“你头顶有只虫子。”
说完扇了扇他的头顶,可是力度都没控制好,直接把庄清河的头都扇得晃了一下。
“……”庄清河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韩天一收回手,说:“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靠自己,把自己的公司做起来,这比去跟他们争来得靠谱。”
他这话倒是立场很鲜明,也符合他“嫡出”的身份。
庄清河歪了歪头,苦恼道:“那有点难哦,我又没有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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