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庄清河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庄海洋蹭到庄清河怀里,庄清河抬手揽住他。落叶无声,两人背影有一种相依偎的孤寂。
秋天过去,快要入冬了。
凡事先找找别人的原因
很快就到了庄清河生日当天,这天气温急降,孟书灯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换了一件更厚的外套。
生日宴是在郊外庄家的老宅办的,孟书灯自己开车过去,按请柬上的时间准时到达。他被陶管家领了进去,却发现现场一个宾客都还没有,只有宴会筹备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布置现场。
“来了。”
孟书灯回头看去,看到庄清河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
他今天穿着很正式,修身的黑丝绒西装,里面是银藕色的丝质衬衫,这种衣服的材质令其动作之间闪着一种矜贵又低调的光泽,让他看起来气质清贵,像一只黑天鹅。
“嗯。”孟书灯看他走近,问:“怎么还没人来?我是不是来早了?”
“没。”庄清河揽着他的肩,两人往后面去,他说:“我特意让你早点来,想介绍一下我弟弟给你认识。”
两人从后门出去,庄清河喊了一声:“海洋。”
庄海洋从灌木后面探出头。
庄清河:“过来。”
庄海洋丢掉手里的小草,朝庄清河走了过去。
“这是孟哥哥。”
庄海洋很听话地喊了孟书灯一声,然后就又钻回灌木丛后面去了。
庄清河和孟书灯在屋檐下的长椅上坐下,渐渐下沉的日光无遮无拦地照下来,照到庄清河脸上,给他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蜂蜜似的浅金。他说:“海洋有些怕生,今天人多,我估计也顾不上他,你帮我看着他一点。”
孟书灯性格敦厚又有耐心,让他陪着海洋,庄清河最放心。
孟书灯想,今天人多嘴杂的,庄清河应该是怕庄海洋受欺负或者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他点头答应,接受了这个请求。
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孟书灯也很信任庄清河,甚至到了有些依赖的程度,有点像社恐对社牛的那种依赖。
两年前跟着庄清河到国外时,他虽然已经从安安就是庄清河的诧异中抽离出来,但是因为听到过关于庄清河的传闻,所以他当时对这个人还是有点发怵。
可随着接触他发现庄清河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对他也很好,连孟书灯自己都搞不清原因。
在工作上,庄清河同样看重他,没多久就交给他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孟书灯第一次独立做项目,自然是很重视。
他几乎是熬尽心神做出了那份策划书,然后拿给庄清河看。
当时庄清河蹲在凳子上啃桃子,他一手拿着桃子,一手把策划书从头翻到尾,表情越来越凝重。
连带孟书灯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庄清河放下策划书。
孟书灯闻言,心里一慌。
这时庄清河又说:“你怎么能一开始就交这么完美的方案?”
“……啊?”
庄清河勾住他的肩膀,说:“孟书灯,你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知道吗?就是太实在了。”
孟书灯还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庄清河问:“你面对的是甲方,我问你,甲方是什么?”
孟书灯想到网上的说法,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爸爸。”
“……”庄清河眨了眨眼,怜爱地摸摸他的头,继续教诲道:“甲方跟我们对接的那些人说白了也是拿工资的,他们的工作职责就是指手画脚挑毛病。没毛病也要硬挑,不然怎么能显得出他们有用呢?”
“所以啊,”庄清河指了指策划书上几个地方说:“把这些地方改一改,留出三到五个明显有待改进的地方让他们挑去。”
“还能这样?”孟书灯有些惊讶,这种做法他简直闻所未闻。
“嗯,为什么不能?”庄清河反问,接着又说:“等他们指出来之后,你再改两次,三个回合我估计也就差不多了,最后改回现在这个原版。在这期间,记得请他们吃几次饭。”
孟书灯按照庄清河说的做,果然推进得很顺利,而且非常高效,省出很多没必要的沟通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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