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回话:“家主临行时便吩咐好了,先生喝了药沐浴刚好。”
“呵。”陈笙一声自嘲,端起药碗,丝丝热气萦绕,荡着涟漪的药,仿佛恶魔正狂傲的向陈笙招手。
在小厮注视下,陈笙喝到发呕,硬是捂嘴,生生咽下。
小厮收走了药碗,嘱咐陈笙:“还请先生早些沐浴休息,小的在外侯着,先生尽管吩咐。”
宅院后堂的浴池是张赫为陈笙而修筑,浴池地下凿有暖道,只要厨房柴火火候适度,不停歇地燃烧,上面的水温就一直保持。
转眼几日已过。
陈笙泡在水里有一会,他呼吸明显急促,刚愈合的伤口泡得发白,经他一动,再度裂口,已经反复几次,他眉目紧蹙,忍得抽气。
“《养花录》,写得不错啊,院里的花生机盎然,养花的姑娘遍体鳞伤。”
陈笙猛地睁眼,在热气氤氲中瞧见朦胧的高挑身影,他渐渐走来,温池没有他的允许是谁都不能擅自出入,除了他张赫!
可是来人不是。
“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陈笙诧异地望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暴露在外的上半|身逐渐滑进水里。
“你叫我‘阿垠’不就是想让我找到你?难道是我意会错了?”刘垠淡漠走来,他偏头俯身轻问:“伤口反复折腾,泡在水里不疼吗?”
直到刘垠近在咫尺,陈笙方才将看他的眼神合上,冷静问:“那你、什么也都看到了?这关心就免了吧。”
看着陈笙闭上双眼,鬓角汗珠颗颗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渐渐滑落,刘垠目光顺着汗珠到达白皙的脖颈,分明是自己过了,却认为是他在无声诱惑。
他撇开眼,道:“曾经为了还债能生存下去,偷鸡摸狗的事我都沾过,也见过一些世面,权贵们都爱玩点男宠嘛,没什么稀奇的。我好奇的是你。”
陈笙微微睁眼,平静的水面被刘垠搅起浪花,喉中吞咽:“偷鸡摸狗?我还以为我们是同道中人,看来脏的是我陈笙。”
“那日你侥幸捡回一条命,本可逃走,可是,你担心院子的花,也就是那些孩子们,为了几十个孩子你忍辱负重又回了宅子,为何不对外求助?”刘垠单膝蹲下,依旧注视着他,问:“不是我小看你,凭你一己之力,如何扳倒他?”
陈笙侧首与刘垠四目对视,他看过来的眼眸太炽热,刘垠不自然躲避。
“对外?没用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
玩火
“是因为他给你喝了毒药?”刘垠又扭回头看着陈笙急促问。
陈笙眼眶里水波潋滟, 在刘垠眼眸中他看到一丝温暖,仅仅片刻,陈笙垂眸,浸在水里的手破水而出。
陈笙在水里转身, 如鱼似的身体透在水里若隐若现, 他望着刘垠,泡得煞白的手指扶在刘垠膝盖前端的边缘处。
他肩臂水珠滑落, 撞进刘垠眼眸, 上面鞭子抽打的伤口肿胀裂口, 深口间透着一道道血红。
“阿垠,”他喊得柔软好听, 与刘下唤他虽是不同,却让刘垠沉醉痴迷。
“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究竟要如何活着?我想了好多年,也没想明白。”陈笙说着手指在水面绕指柔, 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次他撇头没有看刘垠。
“阿垠, 这里水好深好深,趁你还没被沾染, 离得越远越好。你我不相欠的。”
刘垠眉目凝结, 如此一来他更加猜不透陈笙,看到了他的柔软, 也看到他在自己伤口上遖峯下狠手!他欲迎还拒像一团迷雾,不知他最终意欲何为。
胡乱猜测一大堆, 刘垠突然觉得好笑, 自己不是一心想死吗, 还有什么可怕的?临死前从心一次又有何妨?
刘垠放纵了自己。
陈笙忽地看到刘垠衣衫簇拥落在岸上, 他抬眼望去, 刘垠就已经跳进水池,溅起的浪花扑面而来,陈笙连忙抬手遮挡脸颊。
待水势“哗哗”落下,半响过去,陈笙松开手,却见水面平静,连个水气泡都没有,他有点心急喊道:“阿垠!阿垠!”
陈笙怕水,却探手扑进深水处,忽觉脚腕沉重下坠,整个人被拖拽闷进水中,身体被水挤压,口鼻仓惶呛水,他双手扑腾,一双结实有力的手突然抱住他,同时呼吸被堵住
昏沉的水中看到模糊的刘垠,陈笙满意地眉眼带笑。
“哗”地一声,两人顶着水花冒出水面,刘垠欲松开他,感觉后背被手指紧紧环住,对面的眼神迷离,听他毫不客气说道。
“给了你机会走,为何留下了?这条路没有生,阿垠你可莫要后悔。”
刘垠替陈笙捋开额前脸颊沾的湿发,短短接触,他终于有点明白张赫为何那般宠幸陈笙——他让人欲罢不能。
“你敢拿命玩,我奉陪到底。你若悔了,就忘记刘垠这个恶棍。”刘垠对他流露出笑意,显得肆意浪荡。
陈笙却踌躇:“阿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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