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代替女儿质问的这一声!
他们养育的孩子多,是希望今后他们可以?守望相助,却不想?是等来了一个自相残杀。
沈弥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但是从?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有仗着这点欺负过含景。在家里?,她们明明都是平等的,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恨的?
为了让她多运动,他们给她报过不少兴趣班,最终她选了自己?最喜欢的跳舞,一坚持就是十几年。那些年,要么是他,要么是符岚,都是亲自带着她去?,又是亲自去?接。
沈弥对这些蹦蹦跳跳的事情兴趣不大,所以?他们费在她身上?的这些功夫并不如含景多。
可是,即使是这样,含景也?依然?见不得她好是吗!?
“她只是过她自己?的日子,她碍着你什么?也?至于你处心积虑地去?对付她?”沈柏闻咬牙道:“我?们收养你,就算没有功劳,至少也?有一个养育之?恩!你真是报答得很好。”
他指着符岚,“就连刚才,你妈都在找着借口,将责任推到那个女人身上?。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谁?你生来就在这里?,可你汲汲营营,却是为了毁掉这里??!”
沈含景眼泪簌簌地流,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又惹人心疼。
沈柏闻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所做事情的意义。
就像是埋头勤勤恳恳做了几十年的事情被一朝推翻。
符岚想?拂开她拉住自己?的手,可却被她死死攥住衣袖。她一边落泪一边摇头,哭得脸都通红。
符岚攥紧了手,失望肉眼可见。那是一种,自己?可能会被不要了的失望,沈含景根本松不开手,只能拼命摇头,“妈、妈妈……”
“不是的,不是。我?怎么会那么想??”眼前局势急转直下,拉着她径直往下坠落,连给她反应自救的时间都没有。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两家饭局那晚,她被发难围剿得退无可退的绝望。沈含景糯声说?着:“我?只是知道了亦衡哥和骆莎的事情,我?怕你们担心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们。可是也?不能让弥弥就这样跟亦衡哥结婚,骆莎已经怀孕了呀,所以?、所以?,在骆莎想?要插手,又刚好跟我?求助的时候,我?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帮她。对不起?……但我?当时真的没想?到家里?的这个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想?得这么周全,要是想?到了的话,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肯定不敢自己?去?做的……”
她轻一眨眼,眼泪就扑簌而掉,睫毛湿湿的,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她话语有些混乱,只顾着一股脑地全往外说?,能看得出来她有多着急。
虽然?这话真假掺着,但她确实是头脑一热才掺和进的这件事情,当时也?确实没想?到沈家的事情。否则,她要是只坏了沈弥一人的事情,后来也?不至于如此心慌。
沈含景用力抱住符岚的胳膊:“妈妈,您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我?跟你们道歉。我?是沈家人呀,我?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外人,我?又怎么会想?毁了我?们家呢?对我?没有好处啊。”
在她的这个说?法下,符岚稍稍冷静了下来,终于不至于像轰然?倒塌那样的崩溃。
可能她确实是无法想?得那么全面,后来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就更加不敢告诉他们。
这个事实对于他们来说?,才总算不似刚才残忍,不会叫他们觉得这几十年做的事情全是一场荒诞。
可后来这件事之?所以?得以?解决,是因为有个周述凛出现。他施施然?而至,像个旁观者围观这场闹剧,谁能想?到后来他却成了事件的中心。他看起?来气度就不简单,并不在周亦衡之?下,甚至更加沉稳可靠。沈弥答应,他们也?答应,这件事才就此化解。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个什么局面。
所以?,并不能因为现在事情解决,就轻飘飘将这件事
掀过去?。它是因她而起?,却不是因她而解。
当时周亦衡在他们面前还是个好孩子的形象,有些任性,但不算出格,就算她确实是将他外面的事在他们面前捅了出来,也?还是一码归一码。
——毕竟,她大可以?跟他们商量着来,而不是自己?做主?,将局面搞得那样难看,当时沈家跟沈弥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简直是整个北城的议论中心。她并不是毫无选择。
而且,她说?的话几分真假尚未可知,谁又能知道她没有藏着私心?
沈柏闻肃然?道:“今天弥弥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一点。我?当时确实也?在想?着该怎么做才好。这次也?正好——”
沈含景咬紧唇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心里?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养了你二?十六年,你早就成年独立,到现在,也?是差不多了,不会太早。”
他先开了个头,声音缓缓。
这也?是仔细斟酌过后才下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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