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帝是这么想的,但架不住甘太师一直劝他,最后劝的他还真觉得,外放出去,才是更好的一步棋。
都商量到这地步了,天寿帝自然而然的就问他,觉得把孟昔昭派去哪比较合适。
甘太师给了他一个答案,秦州。
根据甘太师的说法,秦州这地方,首先,处于险要之地,位于高原之上,易守难攻,孟昔昭到了那里一定十分安全。
而且秦州地理位置优越,和月氏、匈奴都很近,那里还有关隘,许多外国商人,都把那里当做第一补给站,人流量大啊,让孟昔昭过去,好好管理这些商人,多收税,一定大有可为。
最后,秦州知州年前刚好病死了,那里如今是通判代理知州,可通判身子骨也不好,祈病祈休都好几次了,要是再不派人去,估计那个通判也要撒手人寰,那秦州就彻底进入无人看管的境地了。
说了这么多,天寿帝还真觉得,秦州这地方很紧要,最好赶紧把孟昔昭派过去,走马上任。
……
真是好阴险一老头。
他光提好处了,至于坏处,那是一句也没提。
秦州在高原之上,境内有一半就是那著名的秦岭,对常年居住应天府的孟昔昭来说,高原上面能是什么好地方???在如今这个没有葡萄糖也没有氧气瓶的年代,平原居民上去了,那就是靠着自身免疫力赌博,赌自己能不能在这存活下去。
要不然那知州怎么死的,那通判又为什么重病了。
还有,什么时候跟月氏和匈奴近能称作好处了,那地方是第一补给站不假,但也因为这样,整个城池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且都是代代经营的各族豪强,简直可以称一句大齐版西西里岛。
让孟昔昭去管那里的税收,还不如让孟昔昭直接去送死,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从那些异族人嘴里抢肉吃,这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自己命长啊?
最最重要的一点,假如到了秦州,那孟昔昭就只是个知州,才是从四品。
众所周知,外放的官天然就比应天府的官低一等,外放七品,只等于应天府的八品,外放四品,就只等于应天府的五品,就算孟昔昭熬过这三年,辛辛苦苦的平安归来了,他也不可能再进六部,做正三品的侍郎了,只能在四品中晃悠,要是运气不好,被发配成正五品,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等到三年以后,天寿帝早忘了他这号人了,至于过去的功劳,更是想不起来,到时候就只会按规矩办了。
给天寿帝好好的洗了一遍大脑,然后甘太师才悠悠的离开了皇宫,一出宫门,自家的家丁就赶紧迎上来,跟伺候太上皇一样,把甘太师伺候上了轿子。
对,这老头出入还不坐马车,只坐八抬大轿,待遇跟孟娇娇一样。
……
孟昔昭自然不知道三言两语之间,自己的未来就已经安排好了,他这时候正忙着拜年呢。
孟旧玉不需要出去拜会别人,他父母都已经过世了,老丈人初二再去看望就行,今天,他就在自己家待着,等别人上门就可以了。
孟昔昭要走动的人则比他多,詹家,他要过去看看,韩道真,好歹当过一段时间自己的上峰,如今不去走动的话,容易被人说闲话。宁远侯府,他也得意思意思,去看看人家侯爷。
毕竟过去这一年,他从宁远侯府薅了这么多的羊毛,于情于理,都得拜见一下。
至于什么赵钱孙李大人,只说两句吉祥话,也就够了。
庆福今天有点忙,孟昔昭去拜会一家,他就要拎一家的礼物,孟夫人提前买了好几车的年礼,孟昔昭随便拿点,就够拿出手的了。
前面这几家,庆福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让他拿礼物,他也哼哧哼哧的搬了,等到下午,孟昔昭又命令庆福前往下一家,听到孟昔昭说的目的地,庆福刚习惯性的就要赶车,突然,他反应过来,咻的扭头。
“郎君,你是不是说错了?”
孟昔昭这一天走的腿都快细了,他撩起眼皮:“谁说错了?”
“可、可——”
孟昔昭啧了一声:“怎么,连你也想管我了,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庆福:“……”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去,去,郎君您坐好了。”
孟昔昭这才放下帘子,倚在马车里抓紧时间休息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
*
爆竹声中一岁除,除夕的晚上,整个应天府的爆竹声就没停过,等到了白日,大年初一,整个应天府又在亲朋好友的热情走动中重新吵闹起来。
但这对谢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谢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没有个女人来张罗府中的事务,男人自然是不够细心的,因此,谢家人在过年的时候,总是感觉格外的凄凉。
明明平时也这么安静,可每每一到过年的日子,纵使全家人都聚在一块,也让人感觉特别的别扭。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