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听了,却突然大怒:“蠢笨无知!连这都不知道,依照大齐律法,应对你处以绞刑,立刻行刑!”
话音刚落,站在赵澄立身边的衙役就立刻把他拽了起来,赵澄立整个人都吓呆了,而外面的百姓,也不干了。
“大人、大人饶他一命吧,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赵三哥!呜呜呜知府大人,不要杀赵三哥啊!”
“殴打官员固然是错,可是罪不至死吧!这知府也太武断了。”
“你懂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就是该着这人倒霉。”
“倒霉就要丢命?!还讲不讲理了。”
头领听着百姓们的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看看,他找的这个人选多好,其实殴打朝廷命官就是要处死的,但谁让赵澄立为人厚道呢,大家又不喜欢官府,当然会向着赵澄立。
孟昔昭借着这个机会,目光在那蓝衣服的头领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皱起眉,一拍惊堂木:“肃静!”
外面的人顿时噤声了。
“本官的话还没说完,你们吵什么吵!”
百姓看着孟昔昭的眼神顿时不满起来。
嘿——你前几天不是挺和善的么,今天怎么那么凶了。
孟昔昭却不管他们,只看着赵澄立:“判你绞刑,已是仁慈,你在粮仓之前,殴打刚来上任的谢同知,这种行为,等同造反!本官便是判你一个凌迟,或是夷三族,你们也无话可说!”
赵澄立一听夷三族,顿时慌了:“大人,是我一人的过错,与我族人无关啊!”
孟昔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那好,那你便把你的同伙招出来,若你诚心悔过,念在你也是被人蛊惑的份上,本官不仅饶了你的家人,还能饶你不死。”
本来铁定要死,现在可以改成不死了,赵澄立整个人都激动了,可他再激动,这时候也只能激动的回答:“可是大人,小人没有同伙……”
头领紧张的眼睛都直了,听到这话,这口气刚松了一半,然后又被孟昔昭的惊堂木给惊了回去。
“没同伙?!”
“没同伙的话,你一个码头搬货的工人,又怎么知道谢同知何时出门,要去往哪个粮仓,没同伙蛊惑,你吃饱了撑的去殴打谢同知,谢同知今年才二十来岁,到隆兴府是第一次外放做官,别说名声坏不坏,他连名声都还没有过呢!没人引导,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殴打谢同知,难不成,他长得格外不合你心意,所以你一看见他,就恨不得打死他?!”
赵澄立被骂的人都懵了,而这时候,他也开始奇怪起来。
是啊。
那谢同知才来几天,他打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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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 赵澄立前后态度差别这么大。
主要是因为当时的心态不同。
城破以后,赵澄立的工作就没了,但他之前因为攒下了一些家底, 而且都好好的藏起来了,所以这日子, 一直都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 始终都过得下去。
可他过得下去,他的兄弟们、朋友们, 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从城破一直到如今,总共才半年多的时间, 他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 但因为之前大家一直生活在南诏人的恐惧之中,反而分不出精力来愤世嫉俗, 每天想着如何活下去就很艰难了,哪有时间去想仇恨谁的问题。
而这一局面,在丁醇入城以后被打破。
南诏人走了, 洪州又回到了大齐的版图里面, 他们不用再担心被南诏人带回去当苦力了。本来应该是喜大普奔的一件事,然而才高兴了没几日, 他们就发现, 自己的日子,其实一点都没见好。
丁醇的大军继续前进, 留守的官兵则整日行色匆匆,衙门空荡荡的,连门口的血迹都没擦干, 偶尔走出一个人来,对方却看起来十分忙碌, 根本不会搭理城中越来越多的流民。
这就给了隆兴府的百姓一种感觉,仿佛,他们已经被放弃了。
城重要,人不重要,他们的死活,没有一个官兵在乎。
原本大家都是藏了一些余粮的,可坐吃山空下去,总有见底的时候,起初是一个人捉襟见肘,后来十个,再后来一百个,一千个……
而赵澄立,也是这时候被人盯上的。
他本身性格就如此,急他人之所急,是个义薄云天的汉子,不再担心南诏人以后,他就从家中走了出来,一边回到码头继续工作,一边想办法的去帮助那些有需求的人。
可他一个人,怎么帮得过来这么多人,而且这人数还在一日复一日的增加,可以说,那时候赵澄立的心,就跟煮开了的水一样不停的翻腾。
人在着急的时候,性格最暴躁,这时身边再有个人给他稍稍的点拨一下,说大家过成这个样子,都是官府不作为,他们有粮不放,这是准备再饿死一批人,给自己省事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的通判你还记得吗?南诏人打进来了,他来不及逃,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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