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也看似不存在,而世人就在这若隐若现当中,对它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之后,苏若存的声音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顾娉婷几乎忘了这段话,直到现在,才重新想起来。
“所以说,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其实,我还是在的,我在你的前路上,在你转身瞥过的高墙上,在你发呆驻足的柳叶上,你大可肆意的找寻我,打量我,因为在那时,你身边的万物,都有可能是我。而我的存在,从未离开过。”
……
顾娉婷低着头,荷包被她攥成了一个小团,她沉默着不出声,孟昔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斟酌着说道:“顾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既然苏娘子已经……不如你就留在我这吧,找到机会,我便带你一起回齐国,我家中银钱不少,总能给你找个安置的地方,往后的日子,你便是一个人过了,对自己好一些,这也是苏娘子的愿望啊。”
顾娉婷却摇摇头:“不必。”
况且,她也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家人,只是见不到了而已。
说完,她就要起身,孟昔昭有点愣:“你不想回齐国?”
顾娉婷沉默一瞬,说道:“回去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南诏很好,我会一直留在这的。”
孟昔昭看着她这平静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还那样哭过,头皮一紧,孟昔昭猛地站起来,拦在她面前:“你想做什么?你不会想报仇吧,害死苏娘子的人是南诏太子,你打算报复他?”
顾娉婷看他一眼,淡淡的说:“没有。”
孟昔昭:“…………”
你明明就有!
记性
孟昔昭拧着眉, 不说话,也不放她走。
顾娉婷已经有些紧张了。
说到底,孟昔昭于她而言, 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情, 之前孟昔昭帮了她, 大约是看在同情她的份上,而现在, 她的心思被孟昔昭发现了,只要他不疯不傻, 八成都会选择把她的想法扼杀下来。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相识了, 她东窗事发,他也逃不了干系。
顾娉婷小时候讨饭, 后来又在苏家做丫鬟,遍尝人情冷暖的同时,还要以干瘦的身躯保护同样年幼的苏小娘子, 她深知,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硬碰硬, 因为, 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
顾娉婷抿着唇,思索要不要跪下来, 哭一场,激发孟昔昭的恻隐之心,让他放自己走。
下跪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新鲜, 她那干娘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她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死活跟着对方,又下跪又磕头,丢掉所有尊严,才换回来的。
她看中那人寡妇的身份,住的离皇宫近,而且死去的丈夫就是羽仪军一员,适合用来套近乎。而那人看中她手脚麻利,收了她,就等于收了一个不要钱的劳力。
如此低贱,换来的没有半分真心,但顾娉婷一点都不介意,还觉得这样就很好,各取所需,她也不用欠别人的情。
所以她现在犹豫的不是丢脸不丢脸,而是这一招,对孟昔昭到底管不管用。
一开始她以为孟昔昭只是个普通的、有点门道的齐国人,可现在,她有点拿不准了。
就在她思考结束,准备赌一把的时候,她的膝盖刚要弯下来,孟昔昭却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他说道:“顾姑娘,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顾娉婷一愣,“您说。”
孟昔昭拉着她,让她坐回椅子上,然后问她:“十年前,苏万钧大人在牢里畏罪自杀,你可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罪?”
顾娉婷望着孟昔昭,好半天过去,她才发出声音来:“你怎么知道我家老爷的名字。”
孟昔昭眨眨眼,“这个你先不要管,烦请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沉默了片刻,顾娉婷狐疑的看着孟昔昭,犹豫几秒,她说道:“当年……我年纪小,平日都是跟在娘子身边,老爷的事,我半点不知。但在老爷出事以后,夫人搂着娘子,说老爷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她让娘子不要记恨任何人,忘掉过去的日子,也忘了自己的爹,安生长大,便是她对娘子最大的期望。”
孟昔昭若有所思。
顾娉婷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她补充道:“对了,老爷被捕那一日,我在一旁站着,因为是变故陡生,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老爷看起来很平静,夫人也没哭,只是紧紧抓着娘子,他们好像对这件事早有预料。”
孟昔昭嗤笑一声:“邱肃明拿着河北转运使的鱼袋,大大小小的货物银钱全都要从他手里过,权力大了,他的心也就大了,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那里的土皇帝,篡改税收,翻倍徭役,任免官员,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推个看不顺眼的知府出来,让他背锅,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孟昔昭想起这人来就火大,但是说句实话,就他现在的地位,还动不了邱肃明。
孟昔昭可以被称一句封疆大臣,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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