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他往前挪了两步,扑上床,熟练的摸到了嵇灵怀里,靠着他蹭了蹭,问:“哥哥不开心?”
嵇灵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茫然和混乱。”
以望舒现在的心智,他理解不了什么是茫然混乱,便只是靠着嵇灵,过了一会儿,望舒小声问:“哥哥,那些亮亮的是什么?”
嵇灵抬眸,看见了角落的鱼缸。
屋内没有开灯,鱼缸中的水母拖着尾巴悠然划过,荧蓝的拖尾如流星的尾焰。
嵇灵揉了揉望舒的头,道:“是渊主的宠物,但是……”
但是,渊主已经把它们落下了。
他从床上起来,在鱼缸旁翻到了液体饲料,仔细阅读了说明书后,往缸中撒了一把。
水母是典型的无脊椎动物,没有大脑,也没有心脏,它们全然不知日日投喂的主人已经换人了,依旧在缸中舒缓游动。
王程轩回别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白泽靠在沙发上,单手揉着额头,一副受了很大刺激的模样,而在他对面,坐着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同样撑着下巴做沉思状。
王老板将从刚买回来的奶茶和小蛋糕放在一边,奇道:“哟,您这是怎么了?”
嵇灵望舒姚孟贞都爱吃甜食,而王老板的公司刚好开在闹市,楼下就是甜品店,每逢上新,王老板都会给他们带上一些。
白泽疲倦地摆了摆手,一指北斗,介绍道:“北斗。”
北斗客气点头。
北斗这名儿一听就不简单,王程轩已经习惯了这隔三岔五冒出来的神仙,他客气招呼后,提了提手里的奶茶:“我给嵇先生送上去。”
“别送了。”白泽额角突突跳着疼:“他现在估计没心情喝。”
王程轩一顿,道:“那我给他放冰箱,等他有心情了再喝。”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小甜品都过了最佳赏味期了,嵇灵也没有露面。
他安抚好了望舒,从渊主的房间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将门一关,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起来。
王程轩胆战心惊,屡次询问:“没关系吗?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白泽道:“让他静静吧。”
事实上,不只是嵇灵需要静静,白泽也需要静静,嵇灵是白泽的至交好友,可扶桑君基本算白泽半个爹,现在骤然颠倒错位,好友成了自己爹,任谁也受不了。
一整个夜晚,房中居然没人说话。
在这片诡异的氛围中,王程轩率先受不了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触一群大神的霉头,于是草草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打包了一箱行李,打算拖回公司住。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二楼的房门吱嘎一声,嵇灵从自己房间迈出来,去了渊主的房间。
王程轩想和他打个招呼,便也吭哧吭哧上了楼,站在走廊上往房中张望,却见嵇灵定定站在鱼缸前,手中拿着饲料袋,许久没有动作。
他上前两步,试探道:“嵇先生?您在看什么?”
嵇灵放下手中的饲料,双手撑住鱼缸边缘,闷声道:“我把它们喂死了。”
王程轩:“什么?”
嵇灵抿唇:“水母。”
前一晚上还摇曳着的幽蓝光点已经看不见了,鱼缸寂静如死物。
渊主这缸水母是粉丝送的礼物,活得时候绮丽漂亮,死去后蛋白质失活褪色,就会变回透明,融在水缸里,彻底分辨不出来了。
嵇灵垂眸:“我只养了一天,严格按照说明书喂的食物,怎么会……”
那缸子水母喂了他的血,由渊主养到现在,从指甲盖大小养到缸中一霸,虽然只是些普通水母,嵇灵却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过了片刻,他将饲料放回置物架,轻叹一声:“罢了,倒也不错。”
嵇灵有些疲惫,昨夜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折腾了他半响,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看完了水母,便要游魂似的飘回房间,王程轩忽然探头:“嵇先生!”
他招手:“快来,你过来看看这个!”
嵇灵绕道门口,进了门口的杂物间,猝然一愣:“这是什么?”
王程轩:“监控。”
嵇灵:“?”
电脑屏幕上,四段黑白色录像一字排开,分别对应车库和一二三楼的走廊。
其中,二楼走廊的摄像头刚好能拍到渊主卧室的大门。
嵇灵:“……?”
他问:“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
“一直都有。”王程轩委婉:“装修时就弄好了的智能安防系统,您知道的,我们这种独栋别墅容易被贼惦记,而且也可以预防家里老人摔倒什么的,不过后来一直没用过。”
王程轩家里没有老人,至于贼……一栋别墅五个神,什么贼这么倒霉撞上来。
“这都不重要了。”王程轩回拖录像:“我是想说,可能水母不是你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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