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澈握着手机的指骨微微攥力,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入降谷零的眼中,就有些意味分明了。
“怎么了?”他问道。
“没什么。”凉水澈的回答也是简短意赅。
面容上云淡风轻,但是心里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年仅十六岁的她当时并不能理解养父当时那句话的意义,也没想到养父会用这么严重的概括词。
凉水澈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和养父母随□□谈的几句,竟然会为日后埋下祸根。
她当时的思绪都被一旁的萩原吸引过去。
伊达航和萩原巧合的被分在了一组,作为各科仅次于降谷零的存在,萩原被伊达航狠狠地虐了一番。
那清俊的小脸也青一块紫一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伊达航有些无奈:“萩原,你这样可不行啊。”
萩原半坐起来,苦哈哈道:“真是的班长,干嘛这么认真嘛。”
凉水澈第一次见到伊达航时,就觉得他十分好说话,现在却难得的绷着一张脸教育着:“以后遇到犯人,他才不会用不认真的态度对待你!”
凉水澈心想,班长说的对!
荻原擦了擦嘴角的青痕,嘶疼一口气,埋怨道:“那我以后就选一个不用和犯人打交道的部门。”
“……”伊达航。
凉水澈还在想,什么部门可以不用和人打交道,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尤为痛苦的低咛。
降谷零浑身抖栗,右手五指嵌入金色的发中,尤为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受到了极大地刺激。
“你、你怎么了?”凉水澈怔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降谷零的后背。
男人年轻健壮的脊骨紧绷着,似乎每一处肌肉都在抑制不住的抽搐。
刚才还好好的,他、他怎么了?
凉水澈慌了。
降谷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在听到萩原的那句玩笑话,忽然脑海中犹如裂开一般将他所有思绪搅浑,脑袋里像是有炸/弹的读秒倒数,每一下都让他的脑袋剧痛。
恍惚之中,他看到火焰里的两具焦尸。
一具在一栋楼层之中和诸多焦尸混在一起,一具似乎是在摩天轮的车厢里被炸得四分五裂。
疼痛化作木槌,敲击着他浑身每一处筋骨。
“跟我去医务室,降谷君。”女孩轻柔的声音仿佛是一阵徐风,化作凉雨浇灭了燃烧着降谷零浑身每一处的火焰。
他看着女孩年轻稚嫩的模样,齐肩发似疯长一般到达腰部,年轻的模样也逐渐成熟犹如娇嫩的花蕊不减美艳。
她在唤他降谷君。
可是在刚才的记忆错乱之中,降谷零明明听到她在喊自己……
波本。
波本是谁?
她,又是谁?
为什么见到她会觉得那样熟悉?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降谷君、降谷君……”
女孩的声音滴滴如泉,眼底的焦急和担忧和另一张与她一摸一样的脸重叠,娇红粉唇张合之间,将那降谷君变成了他的名字。
零。
似乎也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在恍惚之间流着泪对他说。
“零,你也骗我,和光哥一样,你们都骗我。”
他骗了什么?
降谷零虚浮的视野渐渐聚焦,所有的光斑都化作她的模样。
“澈?澈?澈?”他不由自主的念出凉水澈的名字。
凉水澈呆住了,看着降谷零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五指相锢力道极大,她不堪一握的手腕被攥的发红却挣脱不开。
“你、你怎么了?”
她慌了,看着那双紫灰色的双眸底泛着自己不明白的神色,有些发红、有些如烈火燎原。
这眼神看的凉水澈有些害怕,完全于先前见到的他不同。
“喂!降谷!你做什么!”丸山从旁边跑过来,伸手推搡了一下降谷零。
凉水澈的手腕从他手里滑落,降谷零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那仿佛失去珍宝一样悲伤又绝望的神情有一瞬间刺着凉水澈的心。
丸山的这一声吸引了附近的人,景光第一个跑过来询问。
“怎么了怎么了?”
“他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凉水澈绕过丸山,拽着景光的衣袖,有些担忧:“带他去医务室吧,或者去医院,刚才真的很严重的样子。”
“零,你没事吧?”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顺着好友的目光瞧见了……
同样一脸茫然的凉水澈。
这是怎么了?
零他……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澈?
降谷零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忽然的浑身痉挛、忽然的在大脑里浮现各种自己从未见过却觉得尤为熟悉的场景、甚至对景的妹妹也……
他怎么了?
刚才,好像还很轻薄的喊景的妹妹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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