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行诈,若一击不中,必方寸大乱。哪会像她这般,连续使诈两次。三人中的“女儿”反应很快,几句话甩脱了第一个“坑”,只是她没料到,所谓的桃花标识也是假的。
三人本就受人指派,心虚得很,只以为店里的账记得细,底气不足,在遇到第二个计谋时,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气一下子散了,立即溃败下来。
魏栖从陆霁的话中听到了欣赏之意。
这在素以“端方自持”、“庄重内敛”闻名的太子身上并不多见。
他从头到脚地看了眼前人一眼,忽然福至心头:“殿下似乎对那女子颇为满意。既然那女子尚未出阁,您又未婚配,何不登门求娶?”
魏栖越想越觉得可行。
观那女子发髻,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常梳的式样。她生得如此貌美,又聪明机智,和殿下倒是相配。
正当他要继续鼓吹时,房间内,一直如个隐形人般侍立在门处的韩光忍不住了,提醒他道:“世子爷,她是虞贵妃的侄女。”
韩光只觉无奈。
作为陆霁的贴身侍卫,他向来少言寡语,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见魏栖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脸色有变后,韩光不得不主动提醒。
“啪嗒”一声,魏栖手中的扇子坠地了。
“怎么会!”他惊呼出声。
心道:这样一来,情况就难办了啊!
朝中无人不知,自贵妃虞姮进宫后,先皇后便郁郁寡欢,不久后便溘然长逝,徒留一双十岁的儿女在深宫挣扎。
先皇后所出的儿子,便是太子陆霁。
他幼时曾听家中长辈说过,先皇后的死因似与虞姮有莫大关系。可惜的是,知道当年秘辛的老人或病逝,或离宫,慢慢地,这也就成了桩无头悬案。
单看殿下的反应,传言似不是空穴来风。
他暗恨自己失言,又怪自己眼拙,叫苦不迭。
果然,陆慎微讽道:“不过一美丽皮囊而已。你要是喜欢,可择日上门求娶。想来虞伯延会很满意这桩婚事。”
陆霁的眼角眉梢俱是讥谯,些许好感恰似春天的薄雪,经日光一晒,便骤然消逝了。
雅阁内一时再无人言语。
那厢,虞行烟正被沈黛和店里的几个丫鬟追问事情始末。
简单解释了番后,她叮嘱店里的几个管事尽快在门口张贴布告。
方才围观的众人甚多,正是“冰肌坊”拓宽名气的好时候。料想经过今日之事。短时间内是无需担心有人寻衅了。
“得尽快定制店内的专属标识,防止有人再来生事。”沈黛提议道。
方才一幕令她心有戚戚。
京城的脂粉铺子大多有贵人庇佑,常人不敢滋事。冰肌坊的生意越做越好,眼红的人日后怕是层出不穷,她一介女流,想要在京城做生意,得多想些法子。
倚仗虞氏是一个路子,可诚如虞行烟所言,这样一来,冰肌坊与她的联系就会薄弱许多。若是能定制些不容易被仿制的标识,麻烦会少上许多。
虞行烟点点头,和沈黛细细讨论了一番。待日头西斜,方起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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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时,天还晴着,回来时,铅灰色的云便铺满整片天,抬眼望去,阴沉沉地。
无端地有些压抑。
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
细雨濛濛,潮湿的水汽蒸腾,打湿了院内芭蕉。风起,吹得廊下的角灯四处摇晃。
虞行烟刚走上石桥,一婆子便撑伞迎了上来,急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方才没见到人,正准备派人来找呢。”
枯瘦的脸上布满焦急。
虞行烟脚步一顿。
阿耶今日休沐,按惯例应是在书房默字,读书,怎地突然想起她了?还这般着急。
她直犯嘀咕,快速回抱月轩换了身衣服,疾步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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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阁内。
清远侯虞伯延正摹着一幅大字,神情专注。
虽已近四十,但他容貌俊秀,身形挺拔,举头投足间仍是一股温润的气息。
“吱扭”的关门声后,来人轻巧的脚步声在书房内响起。
他耳力过人,第一声后便辨出了来人。
他慢悠悠地放下狼毫细管,又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才抬头说道:“你今日跑到哪里去了?出门也该和门房知会一声。方才派人去唤你,院子里竟只有几个扫地的小丫鬟。”
虞行烟笑了笑,快步走到书桌前,一双手轻轻地在他肩上锤了起来:“阿耶,自上次落水后,我就再没出府了。时间一长,着实憋闷得紧。”
见男人面露不悦,她又连忙补充道:“李大夫都说了,病人要保持心情愉悦。我整日呆在府里,任是再好的景色,看多了,也厌了。你没发现,我今日回府后,人都精神不少呢!”
虞伯延闻言,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见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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