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亲这里寻不来安慰,宋葳萝只能打破美梦,让自己清醒过来。
后来,储君之位落到了陆玄璟头上,她也摇身一变,从王妃升至了太子妃。
即使有一些朝臣猜测先太子之死或与陆玄璟有关,可毕竟都是写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臆测,掀不起什么风浪。
景王即位无可阻挡。
先帝逝后,陆玄璟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荣登帝位。
宋葳萝自然也成了后宫之主。
当皇后的第二年,她产下一对双胎来,便是陆霁和陆伶。
女儿体弱多病,她怕她夭折,将她带在身边,日夜照顾,无意间竟忽视了长子。
待她意识到问题后,两人的相处已颇为生分。
她有心修补,只是后宫诸事繁多,女儿又需她整日看顾,只能按下心头不安,期盼着来日对他好些。
为后十年,宋葳萝早不如十七岁时那般天真,不再幻想枕边人只钟情于自己一人,看着后宫越来越多的,粉嫩年轻,鲜妍美丽的妃嫔,她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帝王无情,她早该想到的。
她只愿抱着这皇后之位,和她的一双儿女,在深宫中长久地生活下去。
丈夫的宠爱,她不奢求。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枕边人,她亲之重之的丈夫,即位十年的大魏皇帝,有朝一日,竟似变了个般,如个毛头小子般,在一个女子身上栽了下去。
这个人,便是她一度视为姐妹的虞姮。
旧事(二)
宋葳萝第一次见到虞姮时,是个秋高气爽的午后。
女儿陆伶已有十岁,但许是在她身边待久的缘故,对她黏得很。明明是个半大姑娘了,每日还要她哄着方能入睡。
例行将女儿哄睡着后,宋葳萝揉揉自己的臂膀,回了景泰殿。
午后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她倚在榻上,一手支着额,闭眼假寐。
“娘娘,您表妹进宫看您来了。现在正在偏殿候着呢。”身旁的宫女初夏低声唤她。
她抬眼,“几时了?”
“未时二刻了。”初夏恭敬地回道。
宋葳萝点点头,起身换了衣,让赵德唤她进来。
寒暄过后,表妹和她说起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娘娘,您不知道,当日有多么惊险。”表妹呷口茶,顿了下,惊魂未定地说道:“侯府的车辇路过江州的一个山头时,竟遭遇了盗匪。那些侍卫们平日里看上去身手颇好,可遇到危险了,孱弱似鸡,连几十个人也没打过。片刻功夫,竟全死了。”
尽管已过了半月,可周氏谈及此事,神情中依然带着后怕。
她嫁给宁国公魏度已有九年,膝下唯有魏栖一子,日常负责府上中馈。
她去江州本是为了解决收丝之事。
连月的梅雨季后,江州丝绢价格暴涨,宁国公府名下的几家锦衣坊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手底下的几个管事无能,遇到困难了,竟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计可施,积压的单子怕是无法完成了。
周氏既急又恼。
宁国公府产业薄弱,制衣店是为数不多能盈利的铺子。
前不久她刚接下大额单子,正是需要日夜赶制衣服的关键时节,收不上丝,她损失极大。
想到自家那日日只顾着吟诗作画,视赚钱为俗事的丈夫,周氏坐不住了。
她带着府上的数十亲兵,连夜去了江州,身上带着数千两银票。
却不料,车子刚驶进江州地界,竟遭遇了盗匪。
那些盗匪各个凶悍无比,一碰面,便将宁国公府的亲兵杀了个干净。
周氏忙不迭拿出包袱中银票,企盼着他们拿了钱后,及时收手。却不料为首的贼寇见她长相甚美,动了邪念,竟将她从车上拉下,欲行那不轨之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青衣的女子从天而降,拦住了贼首。
她笑意盈盈地指着贼首身旁一个面颊白净,细眉细眼的男子,道:“我方才瞧见他把箱笼里的几串珊瑚手串昧了去。你手底下的人,可对你有二心啊。”
话毕,贼首脸色一变。
这青衣女子落地时,悄然无声,显然功夫颇为了得。他本想让手下们一拥而上,不料心腹竟对他不忠,昧下了财物。
自落草为寇后,他便暗暗发誓:要让手底下的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要有衣同穿,有饭同食,有钱同花。为彰显公允,他下了命令:每人要将劫掠所得交给他,由他来统一分发。
他来以手下严明律法,毫无私心为傲,哪知心腹竟中饱私囊,在他眼皮底下干出了这等勾当。
他将心腹拉至自己身前,果然在他怀中发现了五串鲜红欲滴的手串。这回事情在自己眼前败露,可之前呢,这样的事是不是还发生过很多次?
他环视着心腹,心头涌起冰冷的愤怒。再看四周的一群人,目光上也带上了提防。
疑心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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