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经高度紧绷,脚步放得很轻,心中后悔过来时怎么没带把刀,季白檀却突然挠了挠她手心。
韩素猛地一颤,心尖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目光将他凌迟。
季白檀面上无辜,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韩素怕他再整幺蛾子,挣了几下没挣开,便随他去了。
逐鹿崖地形奇异,营帐分布没有丝毫整齐度可言,这边搭得密密麻麻,那边一顶也没有,远远望去空旷一片。
没有遮挡物,又有时不时出现的士兵巡逻,去往西南角便成了麻烦事。
韩素小心地避开对方的视线,刻意放轻呼吸,好几次险些被发现,都被她足够幸运地瞒过去。
转过一个拐角,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韩素弯腰往外望,一眼便看到了最中央的那顶营帐。
尽管外观与其他营帐无甚差异,但它明显更大,外面巡视的卫兵也比别处多了一倍不止,帐内隐隐透出微弱的光。
“主上。”季白檀戳了戳她后背,唇瓣像是贴着她耳朵,“这回让属下去吧。”
“让你说话了吗!”韩素敏感地一抖,咬牙道,“去什么去,赤手空拳硬闯将帅营帐,你是疯了吗!”
“谁!”
右手处的拐角猛地传来一声怒喝,韩素眸色一沉,心跳几乎停滞。
铁靴踏地的闷响越来越近,听声音来人还不少。
临到近处,脚步声猛地一停,紧接着,有个声音指挥道:“你们几个去看看。”
“是!”
韩素身子僵硬,来不及多想,她猛地起身,攥住季白檀的领子狠狠一扯——
季白檀一个踉跄,刚抬头,后颈便传来温热的触感,紧接着,一股强硬的力道摁着他的脖颈往下压。
扑通,扑通。
他似乎听到心脏的爆炸声。
韩素搂着他脖颈,吻上了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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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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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唇瓣只触了一下便退开了,而后游离在脸颊附近,要碰不碰的,有点痒。
那一刻,什么燕军,什么营帐,什么首领,季白檀都忘了,世界安静下来,一切触感都聚焦在了左边的侧脸。他像溺进了深海,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两人贴得很近,他听到砰砰砰的声音从胸腔处传来,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韩素的。
韩素的心跳和他一样快。
她声音微微发着抖,命令道:“搂我。”
季白檀僵硬地抬手放在她腰侧,指尖蜷缩着不敢碰她,只浅浅触及衣服的表层。
闷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与心跳声重合。
韩素囫囵笑了一下:“别紧张。”
巡逻士兵拐过转角的刹那,韩素掌心抚过季白檀后背,将人压得更近,又一次垫脚吻住他的脸。
时间把控得刚刚好,分秒不差。
“里面的人,赶紧出……哎呦!”来人刚过来便脚底起火似的别过身去,顺势拦住另一个同行者,”哎!别去别去!里头两人走火呢!”
肢体相触撞出布料的摩擦声,韩素一边做戏,一边努力凝神听着外面两人的谈话,心中想着是不是要做得再猛一些才能将人逼走。
可这身子毕竟是贺云的……
“哎呦,虚惊一场,赶紧走赶紧走。”
“什么人啊,不在营帐里走,非得到野外找刺激……”
嘟嘟囔囔的抱怨声逐渐远了,韩素等了一会儿,确定人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将人放开。
因着自古以来的规矩,从军者皆为男子,一堆大老爷们长时间在外征战,难免会有些生理需求。因此,大多士兵都会为自己找个伴,生死之前,性别也不再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走火之时,切勿打扰,是每个军营心照不宣的规矩,方才情况紧急,韩素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赌一把,赌赢了最好,赌输了直接动手。
她外表还是男子的装扮,方才那两个士兵又只是匆匆瞥一眼,所以蒙混过关。
韩素双颊微微泛红,明明是假的,但方才有一瞬间她竟真的入了戏。许是被寒风刮过,季白檀的脸很凉,像冰,亲上去的时候会冷得让人抖一下。
心跳慢不下来,这样的失控感让她恐惧。
韩素背对着季白檀不敢转身,罕见地感觉有点丢人。
两个人一言不发,像傻子一样沉默地吹了半天冷风。直到心跳恢复平稳,重新将自己包装得完美无缺,韩素才若无其事地转了身。
她原以为季白檀堂堂太子,怎么也不该比她还紧张,应当早就恢复了才是。
但出乎她的意料,某人反应好像有点大。
韩素推了推季白檀:“傻了?”
季白檀满脸通红,眼神飘忽。
“说句话。”韩素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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