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折身回房,脸上的笑意消失。
在这村子里过的着实无趣,还要时常应付土的掉渣的村野汉子,姑娘哥儿也没见识的紧。
他和娘带来的银子这些年早用光了,若不是有刘江两个蠢的帮他家种地,素日里还有其他人时常送来自家吃不完的时蔬,日子早过的紧巴巴。不过如今也好不了多少。
纪宁蹙眉不展,经过纪母时,听她刺他:“和这般穷酸汉子来往,也不知你装个什么劲儿。”
“你昨儿吃的肉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纪宁冷笑:“村里的土货,你越傲气,他们的东西抢都抢不来。相反,哄着他们给点甜头,不要都捧给你。”
纪母还梳着城里妇人的发髻,身穿淡紫暗纹对襟衫,好些年前的款式,衣领袖口洗的发白。
“我可拉不下这张老脸讨好村妇。”纪母薄薄的眼皮垂着,却未反驳。
“是啊,所以在爹面前,你连一个乐坊的哥儿都不如。”纪宁丢下话,抬脚进屋,纪母被绣针戳到了指尖,钻心的疼。
纪宁回屋,在桌边一阵翻找,找出了年前来最后一封信,重读一遍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提笔写信。
—
傍晚,江饮冬在灶房做好饭,兔肉依旧是先前的做法,油滋滋的,因着江饮冬炒的久了些,爆出股焦香,勾的堂屋板凳上的魏鱼直啪啪甩尾巴。
半只兔子本不多,上回两人饱餐一顿,所剩不多。瞧着八九块,还不是肉厚的部位。
饶是如此,江饮冬还是只盛了五块肉装盘,剩余大半盘都是青菜。
江饮冬端着饭菜上堂屋,心里早就千呼万唤的魏鱼眉开眼笑,不忘表示自己吃闲饭的愧疚之意:“要是我能走路,能帮你的忙就好了。”
江饮冬没看出他有分毫愧疚,只道:“你多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嗯?”干饭的魏鱼眨眨眼。
江饮冬趁机夹走了他筷子下的兔肉,一字一顿:“尽快产珠。”
魏鱼默默收回筷子,闷头扒饭,“晓得了晓得了。”
当晚睡前,魏鱼趁江饮冬整理床单,悄悄在手臂内侧的嫩肉掐了一把,当即疼的龇牙咧嘴。
被掐的位置在腋下不远处,不过须臾,那块肉变红发肿起来。
江饮冬听见抽气声,扭头看过去。
魏鱼手臂收进缸里,面上镇定:“不小心撞到缸了,不碍事。”
江饮冬三两步走过去,双手拢住魏鱼下缩的腰身往上提,视线在他莹润如玉的肌肤上扫荡。
魏鱼被他握着腰,被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着,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错觉。
他不应当穿成人鱼,他想要个龟壳,随时能缩进去!
腰上的大手带着厚厚的茧子,虽未摩挲,却传来了滚烫的热度,一下烧到魏鱼的脸蛋。
进水缸前魏鱼脱了衣服,体面的穿了一日的衣服,和现在袒胸的感觉差别很大。他只觉浑身赤条条,又被江饮冬的目光看的火烧火燎。
终于,江饮冬一只手松开魏鱼的细腰,拎起他的胳膊瞧内侧,指印清晰,红肿的厉害,在他细滑的皮肤上拱了个小山包。
江饮冬脑袋里的一根弦蓦地有了松动的迹象。
直到——
“你再用力,我腰也得红了。”
“……”
江饮冬回神低头看,自己的一只手还牢牢扶在人腰上,占据了半个腰身。粗糙的麦色手指和细白柔韧的腰肢反差鲜明。
他面色平静地松开。
还是红了。
前后腰连着,一整只手掌印。
作者有话说:
小鱼:喂,江穷汉,你是不是把我看光了?
冬子:(遗憾)还没看到想看的。
小鱼:(指指点点)那你就掐着我腰不放嘞?
冬子:(正经脸)能掐别的吗?
腰上那块,好似给琼脂玉石擦了不均匀的胭脂,不成形的深红染在雪白上,平添了一抹稠丽艳色。
江饮冬松开后,魏鱼没觉着哪里不适,他不如何在意。
白皙修长,骨节匀亭的手指覆上了腰上的红指印,比对大小后,魏鱼啧啧两声,搓了搓那块肉,见印子不消,便不管了。
江饮冬也随之收回目光。
屋内烛火摇摇,魏鱼倚在缸沿上,哈欠连连。
他听着外头淋水的动静,又撑了会儿。
江饮冬穿了条亵裤进屋,带着浑身的水汽,偏头见魏鱼迷瞪着眼打哈欠,倏地一个箭步闪身鱼缸前。
魏鱼忽地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一股皂香和某种好闻的气味铺面而来,他忙睁开眼睛,却见不久前掐住他腰的手掌,正抵在他的脸侧,做接托状。
魏鱼的琉璃眸子睁的又大又疑惑。
江饮冬拇指去扫他的眼尾,干燥的指腹滑过同样干燥的眼角睫毛。
江饮冬:“……”
没眼泪,白掐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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