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未曾同旁人说过,如今觉得愈发遥远了。魏鱼眼睛眯起,看着最上头的树梢,道:“之后我努力念书,日子就好过了。”
雨过天晴,浅浅的日光洒进院子,人鱼的尾巴搭在凳上甩了甩,鳞片闪着缤纷银光,一扭一动都是魅惑和神秘,江饮冬被晃了眼。
他的视线在鱼尾上描摹,恍惚又见到梦中的人鱼,用鱼尾紧紧地缠绕着他,尾尖贴在他的腰间,要江饮冬给他揉揉白日掐红的腰。
而当魏鱼侧头看他时,波光潋滟的眼眸又尽是纯然。
“人鱼也能念书?”江饮冬躲开他的视线,嗓音嘶哑。
“……”既然要做饭洗衣,自是不好拖着鱼尾扭来扭去,魏鱼道:“我以前的模样和常人无异。”
“如今为何不行?”
魏鱼深知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只得半真半假地填补:“受过伤后没了力气变回人了。”
见江饮冬神色存疑,魏鱼只觉越扯越远,硬着头皮道:“表面的伤都好了,可能还有哪里没有恢复。”
所幸江饮冬没有揪着这点不放。魏鱼看他,江饮冬垫着手掌,放松地靠在墙上,问:“那先前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呢?”
妖精混在人世间,流连忘返的大抵都有相交好友,更甚者,已成家立业。听闻魏鱼念书改善生活,后又受伤,江饮冬脑中掠过数不清的人妖相恋的话本,皆以惨烈的结局收尾。
“不晓得,”魏鱼:“再也不会见了吧。”
作者有话说:
小鱼:啥?你留了野男人的手帕?
冬子:(心虚)不是男人……
小鱼:这是重点?
冬子:那你也在我这里留东西,多点(默默拉开衣裳)
江饮冬晨起上山,不仅砍了柴摘了槐花,还寻了消炎消肿的草药,凿出汁水一并涂在魏鱼上臂内侧。
那块嫩肉还肿着,伤处发青,比昨日看着还要惨烈,江饮冬不自觉扫了魏鱼一眼,看似娇嫩贵气的小公子,不曾想对自己下得了狠手。
其实手臂不夹着,伤处几乎感觉不到疼。魏鱼唇角弧度上扬,桃花眼炯炯有神地瞧着给他上药的江饮冬,心里赞叹糙汉的柔情。
认真专注的男人,硬朗的面庞上是挡不住的魅力。
往后两日,一人一鱼相处依旧,江家院子内的氛围肉眼不可查的温馨了许多,谁也未提那流泪珍珠的事。魏鱼的主阵地也从卧房的鱼缸转移到院子的长凳上。
这日,他在院里晒暖,江饮冬给他找了两条窄窄的长凳子,拼在一起,魏鱼刚好能舒坦地躺上面。
他听着江饮冬在里屋翻找东西动静,摸摸自己冰凉的尾巴。
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出双腿,他快不知走路是什么滋味儿了。
起初江饮冬还抱他出缸,抱他到堂屋吃饭。那日蒸槐花后,江饮冬知晓他能用尾巴慢慢挪动,他便失去了这项福利。
魏鱼捋着尾巴上的鳞片,手下忽地用力,揪住一片鱼鳞往外拔,顿时割肉一般的疼,没忍住轻呼一声。
江饮冬仿佛在院子里长了耳朵般,听见声音直接走了出来。
魏鱼抬起头朝他笑,手指搭在尾巴上,掩住那块地方。
江饮冬蹙眉盯着他,蹲下身甩开他的手,比对着人腿的膝盖的位置,有一处鳞片外翻,挨着肉的根部,渗出了点血。
江饮冬在那处看了半晌,拢起的眉头未松,沉着气,“珍珠的事,别瞎折腾。”
“也别整其他花样。”
江饮冬没想到接二连三看到这类场面,会这般难以呼吸,他一个糙汉子都看不下去。
他好似拿着一把刀,架在一个无辜之人的脖子上,让他剜自己肉喂他,只因为这个人的一块肉价值千金,非他自己剜不可得。
他不拿刀架在魏鱼脖子上,却比拿了刀的人更狠。
江饮冬未曾背过这样沉重的负罪感。
他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丝念头,梦中纪宁的大量珍珠,到底是如何从魏鱼那里得来的?
魏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也被自己这几次的行为蠢到了,讷讷点头说好。江饮冬瞳孔幽深,神色沉的骇人,像极了要一巴掌拍醒他。
江饮冬找了块干净帕子,擦掉了鳞片的血迹,脸色恢复了平静,“下次再做蠢事,我就不费时养你了。”
魏鱼垂着眼,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儿,他抬头瞅了江饮冬一眼,和他对上,又飞快埋低脑袋,闷闷道:“晓得了。”
可惜江饮冬没打算放过他。
江饮冬收了帕子,坐在魏鱼对面,唇边忽地扯出一丝笑,“我不养了,当然是高价出手。”
他抬手捏住魏鱼的下巴,粗糙的拇指摩挲着,“比起珍珠,人鱼大抵能卖出天价。”
手下白嫩的皮肉颤了颤,一张小脸蔫巴巴的,魏鱼小声求道:“真不会了。”
江穷汉拇指上的老茧磨的他好痒!
“不想被卖也成,”江饮冬又添了把火,“想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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