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肤的少年拿着根锋利的树杈,树杈上挂着两条死不瞑目的鱼,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劳动所得满意极了,嬉笑着朝傅静思走来。
阿缪隔着老远大声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恩师,您放心,我正在画画,我的左手也好了很多。”傅静思快速地把夹在画布后的素描纸抽出,盖到了草稿上,“展览的事您不用担心,我有把握,一定让您扬眉吐气。我这还有点事,回头再聊。”
傅静思三两句交代完就挂了电话,不多时,少年也走到了身旁。
“哇!”他扒着傅静思的胳膊,“你画的是我吗?”
画、雨、告白
毫无疑问,傅静思是一个功底十分扎实的画家,即使他画的是一张黑白线稿,而不是他最擅长的民俗油画和肖像油画。
雪白的素描纸上勾勒出极简的线条,没有一笔多余的描边,取的是阿缪在湖边捉鱼的景,画面中却没有任何人物。
一只黑色的小猫如闪电般快准狠地将爪子伸进水里,而小猫的脚边已经堆放着三四条鱼了。
——显然,黑色小猫是一个捉鱼的高手。
傅静思的画很有灵气,黑白灰的画面里甚至透出些许阳光的惬意。
阿缪指着那只黑色的小猫,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把我画成一只猫呢?”
“这个……”傅静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是我们漫画家惯用的手法,比喻你知道吧?我把你比喻成一只猫,会显得整幅画更加的诙谐有趣。”
他仗着少年没读过大学,闭着眼瞎忽悠。
黑皮少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傅静思,仿佛在问他,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傅静思几乎就要败下阵来。
但少年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重新把目光移向了画纸。
他轻轻抚摸着留白的边框,赞美道:“好漂亮,第一次有人为我画画,我很喜欢。”
少年总是直白地表达他对某种东西的喜欢或是厌恶,从不刻意掩饰情绪,傅静思想,大概是从小在雨林、在偏远的滇省古寨里野蛮生长,才让他长成了这样一副肆意娇憨的性子。
却一点儿也不惹人讨厌。
和阿缪的交流简直称得上非常愉快,傅静思从来不必去猜他的心思,阿缪永远会在第一时间表达自己的想法。
就像现在,他非常开心地接受了这个礼物,并准备上手去拿。
“等等。”傅静思连忙制止他。
开玩笑,这画纸下面还藏着一张见不得人的油画底稿呢。
面对少年不解的眼神,傅静思一脸正经地解释道:“我还没画完,等再画几个分镜,上完色之后一起给你。”
阿缪知道什么是分镜,听到傅静思要多给他画几张画,还是彩色的,高兴极了,便同意了晚一点再接收这份礼物。
“那你要画可爱一点哦。”他指着画纸上活灵活现的黑色小猫,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
趁着湖边光线好,阿缪顺便就把今天的针灸给做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向跳脱的少年才有那么点儿严肃的样子,像是他宣称的那样,是一位正儿八经的苗医。
“我昨天晚上就感觉手好了很多,大夫,咱们这个疗程一共要持续多久啊?”
阿缪正低头专心地帮他按摩指关节。
少年的手掌有些粗糙,但手指修长漂亮,搭在傅静思偏白的皮肤上,莫名有一种色/情的感觉。
傅静思闭了闭眼,赶忙压下这种奇怪的联想。
“再扎一次就差不多了。”他抬头瞥了一眼傅静思,“你不会害怕针灸吧?”
“怎么会?我之前看中医时也针灸过。”傅静思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是想试着用左手画画——右手现在也能画,但还是惯用手更好。”
其实在昨天晚上之前,他因为心理问题,右手也画不了画,但……
想到昨晚看见的那支野性而又瑰丽的舞,傅静思忍不住问道:“你之前说如果你来帮我治病,需要弹筋活血、刺活散淤,再配上秘制的苗药,最后祈祷。”
“针灸和秘制草药我都体验过了。”他盯着黑皮少年脑后那拢成一股扎起来的麻花辫,问他,“祈祷呢?你为我祈祷了吗?”
其实傅静思知道,他在昨晚就亲眼看到,少年赤/裸着身体在树下跳了一支祈福舞,并解下一根头绳缠在了神树上,那只能是为他跳的。
但他就是想亲耳从少年口中听到。
“祈祷了呀,我在心里为你祈祷。”阿缪笑着说道。
傅静思略微有些失望,但他也不能明说——他总不能直接说,嘿,我已经看到你光着身子在神树下面跳舞了。
于是他只能遗憾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吧,看来你的祈祷真的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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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结束后,二人一起把捕来的鱼和画架等物品搬回了木屋。
“我们晚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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