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车接连行驶在黑夜里,寂静的夜里只留发动机的嗡鸣声。
宁遂侧头看向窗外,耳边回响着下午在书房父亲的话——
“他在哪?”
“谁?”宁遂隐约猜到他问的是谁,但他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曾经对他来说像座大山横在眼前的男人叹了口气,仿佛沧桑了很多, “你长大了,希望你不要为自己现在的决定后悔。”
宁遂觉得有点好笑,他一个近三十的男人,被说长大了,这当然不是什么慈父对儿子的感慨,不如说,这是一头年迈的狮子不甘老去的低吼。
宁父没去在意这个儿子的想法,他拿出一袋数据扔给他, “看完这个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决定。”
宁遂瞳孔微缩,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关于父亲为什么会派人追杀闫正清的答案。
他拿起档案袋,却突然有点犹豫。
“怎么,不打开看看吗?”
宁遂没有再犹豫,打开了掩藏着的所有真相……
直到现在,宁遂想起他看到那些实验记录和照片,还是会忍不住的浑身发冷,胃里翻滚上涌,恶心想吐。
“你怎么了?”方明谈连喊了两声都没得到响应,看着宁遂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没事,只是有点晕车。”宁遂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方明谈递过去一瓶水, “喝点水。”
宁遂接过抿了两口。
曲吝开着车,抽空瞥了两眼,看宁遂的脸色确实很不好, “要不我再开慢点?”
“不用,会耽误后边。”
“耽误就耽误呗,大不了咱们在队尾跟着,反正这大半夜的除了咱们也没别的车,跟不丢。”曲吝说完就打开车窗,冲着后边做手势,示意他们先行,自己慢慢跟在队尾。
等到最后一辆车从他旁边驶过,曲吝无意间的瞥眼,整个人凝固。
光华琉璃的灯光在那人的脸上转瞬即逝,但曲吝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呢,两年多的日日夜夜,多少次午夜梦回间的哀求挽留。
那是他唯一的不甘心!
绝不可能看错的——
闫正清!
————————
突如其来的一脚油门,让方明谈和宁遂都没反应过来,安全带勒在胸前,前倾的上身又被弹回靠背。
方明谈下意识抓住车门把手, “大哥,你突然抽什么风?”
宁遂也皱眉看向曲吝,刚刚只是回忆那些实验照片而感觉不适,现在是真有点晕车了。
曲吝没说话。
异样的沉默让两人觉得可能有点不对。
宁遂: “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曲吝抓着方向盘的手冒起青筋,嗓子发干。
“什么?”
“我好像看见闫正清了。”
“你说谁?”宁遂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人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在这个时候。
“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
听着曲吝如此的肯定,宁遂很是复杂,他不再反驳,也紧紧盯着车前,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既希望能够见到那个人,又不希望他真的出现。
至少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今夜的行动只有曲家和宁家的核心人物知道,就连小辈都是到了之后才知道要连夜离开,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闫正清出现,那就代表他们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而这一切,曲吝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消失了两年的人,那个他找了两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当初他选择放弃,选择压抑自己的感情,他以为很快会忘掉这个人,结果却恰恰相反。
他不但没有忘掉,反而因为见不到越发思念,想要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吃了什么,穿了什么,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想要知道。
然后他雇了人去跟拍,看着照片里的身影,心里的焦躁才被勉强安抚。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收到那个人的消息,然后他知道了一个令他开心的消息,那个女人快死了。
曲吝内心抑制不住的窃喜,如果……如果那个女人死了,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站在他身边那个位置?
怀着这种想法他压制自己不立刻找过去,可每次看到照片里那个人对别人悉心照料又酸涩不已,等啊等,终于等到令他期待的消息。
那个女人死了,他的机会来了。
谁也不知道他怀着多么忐忑的心情去往那个人所在的城镇,敲门的那刻他紧张的心脏都快骤停。
可是,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他等了很久,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那扇门都没有打开。
那个人走了,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所谓的机会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后来他疯狂的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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