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痛感的痒意体现在身体上,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尤为奇怪。
何星洲此时身体乏力,推拒的动作也显得像是欲拒还迎,谢季限不自觉的捏捏手心里柔软的触感。
“我是想帮你顺气。”
先低头的人,容易让人生不出气来。
谢季限还年轻,不在乎低头会不会失了面子,他凭着心意,一股脑的道歉,把真心都摆在明面上。
何星洲果然不好意思再生气,他扭头说: “好了,我们先看看这个地方吧。”
主控室里没有显示器之类的控制仪器,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两面对立的镜子映照出人的身影。
镜子对立,镜中空间重重迭迭,折射出无限的空间,让人不寒而栗。
何星洲和镜中人对上视线,他只能看到面前镜中的自己,而在谢季限的角度,则是可以看到镜中有无数的何星洲出现。
单面的镜子仿佛是黑洞,在大亮的光底下,仍然有着无数着光照不到的地方,吸引人类陷进去。
镜中浓稠的黑影越来越密,两人的视线仿佛被黏住,身体不自觉向前挪动。
何星洲抬起手和镜中的自己紧紧相贴,冰凉的温度触及手心,他暂时清醒了一瞬,又沦陷进去。
……
公证处,何星洲看着手里的证件,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是怎么了?”
对面同样拿着证件的祁仪方,笑得一脸温柔,他抬手揉揉何星洲柔软的头发: “怎么了,刚公证完就说话不算数了?”
何星洲总是感觉自己内心忘了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什么公证?”
祁仪方抽出他手里的证件,打开后指着上面一行字,一字一句说道: “经由公证处证实,各一半晶核组成新的诞生晶核。”
喜悦席卷全身,何星洲干脆不去思考到底遗忘了什么,他抱着证书高兴的说: “那我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孩了。”
祁仪方赞同的点点头,何星洲小跑两步,他想着要赶快回家,到时候可以提前布置好新家,迎接新成员到来的。
只不过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三个人住会不会太拥挤了。
何星洲顿时愣住,他为什么会想家里有三个人,明明加上新成员也只是两个人而已。
“奇怪,我家里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吗?怎么会是三个人呢?”
祁仪方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主动接过话头说: “当然有三个人,我会和你一起回去,共同等待新成员的出生。”
何星洲似懂非懂的点头,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祁仪方说得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祁仪方看着他如此好骗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扩大,何星洲头上的呆毛随风摇动,祁仪方抬手为他抹平。
两人靠得非常近,几乎是快要亲密的姿势。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何星洲忍不住后退,可祁仪方表现得十分温和,进退有度,没有任何的过分表现。
何星洲没理由拒绝。
“好。”
祁仪方掩去眼底划过的光,他轻轻伸手,正想要握住那双素白滑腻的手时,却被打断了。
“你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被来人推得后退几步,不过他面色未变,好似来人只会无理取闹,而他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何星洲不能放任不管,他小跑过去准备看看祁仪方有没有伤到,只是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手腕。
回头看到那人深邃的眉眼时,触底的记忆反弹,他记起自己忘掉了什么。
“我们这是在哪儿?”
谢季限站过来。将何星洲护在身后,他说: “可能是那两面镜子有问题,这一处应该是方梦境。”
祁仪方不解道: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季限假定这处梦境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直接将祁仪方的话忽略不计,斜着撇了祁仪方一眼,拉着何星洲就要走。
“你的证件还没拿走。”
何星洲大脑一片空白,被谢季限拉着走出去好远,祁仪方大步追上来,将手里的证件还给他。
谢季限替他接过证件,烫金的公证处三个字印在证件封皮上,谢季限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虽然只是公证处的证件,虽然并不能代表什么,虽然只是在梦境里,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一口郁气堵着。
他承认他嫉妒得想要发疯。
梦境里的路线和现实中颇为不同,两人走出去好远,直到祁仪方的身影彻底不见,谢季限才停住脚步。
何星洲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想要抽回手,却反被握得更紧。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谢季限说话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对何星洲,他不愿隐藏任何东西。
“我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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