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荒谬,拉斐尔却看到了某种可能。人和蚂蚁的关系,就是神和人类的关系。
“或许,我可以套用其它人曾说过的某句话来解答。”
戚逐芳不理解,因为作为“神”,祂仅仅是旁观,而没有去进行参与。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像单纯只是阅读小说和亲身参与小说的创作。
拉斐尔慢吞吞地开口,“了解人类,而不是从总体上感知人类,概括人类。”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也不存在相同的人。”他说,“我们会用人性概括人类,不管是用来总结人性的词汇还是研究它的文章,都在将它逻辑化。”
但人本身是没有这种逻辑的,爱没有逻辑,恨也不会拥有逻辑。
善良和丑恶同样没有。
面对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反应。
人是鲜活的个体,总体的人类却是抽象不具体的符号。
“只有超越逻辑才能够去理解。”拉斐尔静静地微笑,“我是这样认为的。”
“你说得对。”
想到化身正在做的事,戚逐芳表示赞同。
“我应该去接触更多的人,而不仅仅是调查员。”拉斐尔的回答证明他之前的方向并没有错,只要继续下去,肯定可以得出答案。
拉斐尔由衷希望祂可以和更多的人建立交流,产生某种牵绊。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作为其中的一员,他也祈祷着青年能够理解并认同人类。
至于爱——那太遥远了,且没有可以实现的条件。
指望神明的垂怜或庇佑不能改变什么,人类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因为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青年的手,“作为朋友,我或许可以成为故事的分享对象?”
没错,站在更加亲近的立场上,他是如此希望的。
“当然。”不同的看法有助于更好地了解人类。
戚逐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祂认为这是一场结果相当不错的交谈和讨论,“现在可以回去了。”
“等等。”拉斐尔反应相当快。
他确实没有其它问题要问,但眼前正有个正好合适的的机会,直接离开的话就太可惜了。
抓着戚逐芳的手腕,拉斐尔指向不远处好心借出野餐布的一家四口。
父母正说着悄悄话,一双儿女则在附近的草坪上嬉闹,看起来是非常幸福的家庭。
“天气这么好,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
拉斐尔异常娴熟地按下轮椅上的某个按钮,两个小方格从把手处弹出来,里面装着色彩斑斓,用彩纸包扎的小糖果。
加起来大概有十粒左右。
拢好那些糖,将它们放到青年手心里,拉斐尔轻轻把祂朝前方推了推,“先从赠送回礼开始,表达感谢开始。”
戚逐芳直觉拉斐尔对自己有某种误解。
祂把糖果重新还给拉斐尔,给自己留了一粒,这样拒绝道,“我不认为有和他们接触的必要。”
“那对夫妻。”祂指着丈夫的方向,“刚刚在说话的时候,丈夫心里想的是怎么野餐还没有过去,他失业了,正在焦急地向所有可能录用自己的公司投递简历,他只想回家看有没有邮件回复。”
“而妻子则在想即将到来的、为期一周的姐妹旅行,她已经受够两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孩子了,只想丢给丈夫照顾一段时间。”
拉斐尔对这个答复倒是不太意外。
好笑的同时,他觉得青年果然很可爱。也产生了庆幸的念头——还好,他的朋友是位对人类没有明显恶意,也不苛求完美的神。
“所以,你认为他们并不相爱,对你没有认识人类没有帮助。”他仔细地分析原因,“是这样吗,戚?”
“我已经完全了解他们了。”嚼着糖果,戚逐芳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品质。”
“还有时间,完全可以换成其他对象。”
拉斐尔板着脸,只好无奈又带点笑意的声音喊祂的名字,提醒祂:“我们刚刚才谈论过这个问题。”
——亲自感受人和人之间的差异与不同,才能更好地认识人类。
戚逐芳:
祂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去拿那那些糖果,拉斐尔却直接把手背到后面,嘘了一声。
抽出野餐布,他重新坐回轮椅上,朝一家四口的方向走过去。
戚逐芳没有跟过去,而是坐下树下看着拉斐尔无比娴熟地朝那户人家打着招呼,进行日常话题的聊天。
拉斐尔的样貌和气质都是加分项,很快,他们就聊到了生活,开始在谈话中交流自己的信息。
其实半点都不难,戚逐芳想,前提是祂愿意的话。
这对夫妻要比当时的秦达意好搞定太多了。
和当时接触其它调查员和进行社交的性质类似,这是必要的一环。祂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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