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家之主杨支书一直没开口,谁也不好说话。
杨支书把烟袋锅子拿出来,终于点上了,悠悠地抽了几口,才道:“瞧你那臭烘烘的味,连大黑都嫌,还不快去洗!”
随即又道:“老婆子,烧饭。谁都不许走!”
就这样轻轻揭过了?
脑袋缩得跟龟孙子一样的杨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别说他不敢信了。
除了吴远,其他人都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门外聚着的小孩们,两头院墙外听墙跟的左邻右舍,更是大失所望。
就这?
一大家人带着疑惑开始准备今天的这顿团圆饭。
杨贲找到吴远,蹲在花园边上。
“杨猛的事,你别管了。就算爹跟你开口,你也别答应。”
“总得有人管。”吴远深吸一口气道。
“我来管,我是他大哥,打他骂他都好说。何况北阴那边的家具送货,也确实需要人力。把他带到北阴去,也省的成天在老家惹人闲话。”
“大嫂那边没有意见?”
“应该没问题……吧?”
吴远点点头:“成,你先带带二哥试试。实在不行,我再想其他办法。”
五月的天。
气温刚刚入夏,水温却还停留在春天。
但杨猛已经不管不顾了。
就在露天的澡房里,用凉水一遍遍地冲刷着馊臭入味的身体。
仿佛要把这一月来在火车站的凄惨经历和矛盾心理,统统冲进暗沟。
随后刮了胡子,任由蒋凡简单打理下头发,又恢复了往日的熊样。
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淡淡的丧气。
怕是一时半会褪不去。
换上衣服,就见马长山递过来一包烟,“你先凑活抽着,我这也没什么好烟。”
“谢了,大姐夫。”
这边刚道完谢,就见杨贲蹲在花园旁边冲他招手。
杨猛走过去,一模一样地蹲下来,借着马长山的烟,给杨贲散了一颗。
其实杨贲如今已经不抽这个牌子了。
但看在弟弟的份上,依旧接了一根道:“人也回来了,过去都过去了。关键是将来,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杨猛吐出一口烟圈道:“老老实实找份班上着,再苦再累我也认。还能怎么打算?”
“行啊,你有这心,我就放心了。工作你也不用找了,直接跟我到北阴去,哥给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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