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三舅,但这个其实不难。难的是我们做出同样新颖华贵的家具,如何让上海人产生认同。”
“你这话说到点子了上了。”
吴远往沙发上一靠,“三舅,其实我除了投其所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投其所好?”
“嗯,起个洋名儿,找个老外站个台。”
“这么简单?”
“哈哈,三舅。高端的家具,往往只需要简单的包装,就能大行其道,大杀四方。”
刘建设左右一琢磨,还真有可能!
连带着愈发觉得眼前这便宜的外甥女婿,不简单了。
如此大胆的思路,谁能想到?
就算能想到,又有几个敢真的付诸实践?
刘建设深吸一口气,连带着吸进不少烟雾,引起一阵咳嗽。
吴远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刘建设喝了口水之后,整个人顿时都萎了下来。
“要不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呢,不知不觉的,我们这一代都老了,你们这一代已经起来咯!”
“三舅,你这正当年,不老。”
“你不了解,机关部门端的虽然是铁饭碗,却最能消磨人的意志和锐气。到我这年纪,还是个科级,已经不做他想了。”
这话听着落寞之极,萌生退意了都。
吴远却不着急,自己也喝了口水道:“三舅,你对经济是要市场还是要计划,怎么看?”
一听到这话题,刘建设蹭地一下坐起身来:“当然要市场,要开放。让经济自己去发展,去生长。这就跟养孩子似的,管得太紧,未必能有什么大出息。”
“既然这样,三舅你不妨再等等。不定哪天,天就亮了呢。”
刘建设不由一怔。
自己一个老爷们,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给点醒了。
不过仔细一想,他何尝不是在期待中等待?
“三舅,到饭点了,留下来吃顿便饭。”
“不了,我吃过来的。”
刘建设闻言起身,四处看了一圈道:“你这地儿,以后我会常来的。”
吴远哈哈一笑,“等将来有机会,我把公司搬到三舅地盘上去。”
刘建设没怎么当真,只当是这孩子说个漂亮话而已。
毕竟川沙县那地界,始终不能跟浦西这几个区相提并论。
送走刘建设,吴远自己也开始犯琢磨了。
说是,找个老外站个台。
可这一时半会的,上哪找个靠谱的老外,任自己安排摆弄呢?
最最关键的,首先这语言就不通。
这一琢磨,吴远就想到了公司里学历最高的马明琪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一个招手把明琪叫过来。
“明琪,你外语怎么样?”
“远爷你要学外语?”马明琪眨巴着大眼睛,不答反问。
吴远连连摆手。
我一个当老板的,真要学外语,那也直接找老外学不是?
“我不学,我是想找个老外谈笔生意,你能不能充当翻译?”
马明琪瞬间脸红了:“远爷,让您失望了,我英语看看材料还行,口语不行。远爷需要的话,我从华师大给你找个?”
这倒提醒吴远了。
翻译是不难找,难找的还是那个吉祥物老外!
没有人比我更懂家具家装
下午三点。
谭德春在宋刚宋老板的陪同下,到腾达建筑公司来签合同。
这次的谭德春头发剪了,胡子剃了。
虽然依旧那么清瘦见骨,但多少有点重新做人的气象来。
吴远坐拥主场之便,签合同的同时,刘建设拿来的那些有关松江家具厂的材料就在双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
只要谭德春不傻,都知道吴远这是什么意思。
签完合同。
谭德春长出一口气,仿佛压抑了半年多的情绪,都借着这口气喷薄而出一样。
“吴老板,说句不该说的话。”
“谭老板但说无妨。”
“我当年做家具,也曾经辉煌过。到头来,还不是落得债务缠身的下场?家具这一行当,过了黄金发展期,日后只会越来越难。”
听了这话,吴远还没说话。
宋刚就龇牙咧嘴地,真想给这个昔日老朋友来一下子。
这时候说这种丧气话作甚?
显得自己的退出,不是那么的狼狈?
吴远不以为意。
对于家具行业的未来发展,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了。
家具家装不分家。
日后界限只会越来越模糊。
但再怎么模糊,家具也始终拥有着它市场上的一亩三分地。
“谭老板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到海南岛去看看,那个岛新建为省一级,应该会有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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