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四菜一汤,连酒都没上。
吴远心里有了数,拿起筷子,无所顾忌地大快朵颐。
把主动权交给徐县长,让他慢慢憋招去。
“吴老板,我前不久才知道芙蓉衣巷的杨老板,是你爱人。贤伉俪真是郎才女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做起生意来,一个赛一个地厉害!”
“过奖了,徐县长。我媳妇那卖女人衣服的,其实我也不大懂,所以平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卖衣服搞服装是真不易,你瞧她现在连辆专车都没有,回回蹭我的车。”
徐县长脸色一滞,谁跟你聊这个?
你把话题往这儿一带,接下来还让我怎么开这口?
但来都来了,该说的事得说,该开的口得开。
“现在虽然政策不明,但县里对于你们的生意和厂子发展,总体上是持鼓励态度的。那你们是不是也能适当地回馈社会,回馈政府,支持一下县里的工作?”
吴远连连点头道:“支持,支持,必须支持!我听我媳妇说,她那芙蓉衣巷厂子,解决了县服装厂里上百号女工的再就业问题,这帮女工在这次的冲突中就没有参与。”
“同时,因为租用县服装厂,也给厂子里财政带来了极大的缓解。听说徐县长这次能这么快平息事件,芙蓉衣巷的这笔租金,起了好大的作用。”
徐县长夹了一筷子苦瓜,满嘴苦涩之余,才开始后悔。
我怎么夹了这道菜?
目光落到吴远身上,也同样赶到后悔。
我真是失心疯了,怎么会想到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他分明就比他媳妇难对付多了!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就在徐县长暗自后悔的时候,吴远又把话给说回来了。
毕竟连续两次堵了徐县长的嘴,并不意味着今天这话题就能按过不提。
吴远真黑不提白不提,吃完就走的话,保不齐哪天盼盼家具厂就能迎来工商、税务联合大检查之类的事。
所以县长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话说回来,我跟我媳妇招工办厂,固然是为了自己个挣钱,但也存有报效社会的梦想。但是社会是残酷的,我们在实现的梦想的同时,时时刻刻不敢忘记生存第一的目标。”
“咱不能为了报效社会,把厂子搞垮了,到头来,这包袱还得丢给政府。徐县长,你说对也不对?”
徐县长不得不点点头道:“老人家这次在上海过年,屡次谈话中也提过,决策、改革,都要考虑客观经济规律。把县服装厂这样一个国企包袱,直接打包甩给你爱人,的确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吴远冲着徐县长直竖大拇指道:“徐县长英明。”
一顶大高帽子甩过去,吴远又说了,“只要政府能把这个包袱妥善解决好,该剥离的剥离,该分割的分割,我跟我媳妇一定会全力配合政府工作。”
这话就相当于表态了。
虽然等于什么都没说,但今儿这态也只能表到这个份上。
毕竟县服装厂这个烂摊子,千头万绪的,政府且得理上一段时间呢。
而且理清之后,具体能推行到哪一步,还是且两说的事儿呢。
从县政府离开,吴远没有直接回厂,而是在县服装厂找到了媳妇杨落雁。
把和徐县长见面吃饭的事儿一说,也好让媳妇心里有个数。
顺便看了看如今的县服装厂,旁的不说,单单这块地,拿在手里,搁上十年,就是一笔好买卖。
印象里,县服装厂经历数次的改制破局,但都没有成功。
最终还是靠着把地皮一卖,才解决了这个拖了十年之久的大包袱。
当然,吴远也知道。
媳妇真要吃下县服装厂,肯定是指着它来支撑起芙蓉衣巷引领女装潮流的高层次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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