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落雁舒展开眉头,连带着肩膀的劲头也跟着一泄道:“那倒没有,就是临下班时,被刘厂长他们耽搁了一会。”
这时马明朝插话道:“老板,你是没看到,刘厂长刚才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绝对是一片公心在玉壶。”
吴远没听出来什么不妥。
倒是杨落雁纠正道:“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马明朝只能讪笑说:“小娘,我文化低,记错了正常。”
杨落雁放过马明朝,接着道:“刘厂长拿厂里职工说事,听得我这心里乱糟糟的。”
吴远看出来了,一把揽过媳妇道:“原本打算晾晾他们的,现在你又不忍心了?”
杨落雁不答反问道:“你说我这样子,是不是不适合做大生意?”
“没什么适不适合的。”吴远拍着媳妇柔肩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被刘厂长他们的表演,所打动,也是人之常情。”
“况且,如果真能以咱们之前的条件拿下县服装厂的话,也算是一件大好事。既省得继续纠结这些了,又能节约一大笔的租厂房费用不是?”
杨落雁情绪有些上扬起来:“那就趁这段时间在家,我跟他们再接触接触?”
吴远点头:“正好,我明天先跟县长通个气。这个事,他得负责到底!”
早吃西家饭,晚喝东家酒
俩口子回到家,吴远往沙发上一趟,再也不想动了。
这一瘫,就瘫上瘾了。
任凭玥玥在他怀里蹦来蹦去,他也不想动弹半分。
直到老丈人杨支书过来,吴远这才不得已起身,打招呼,找烟什么的。
结果一起身,竟然没爬的起来。
杨支书把玥玥从吴远怀里哄过来,不无担心地道:“怎么累成这样?实在不行,就给自己放个大假,在家里好好歇一歇。”
这年头,旅游还没流行起来。
农村人对待自己最好的方式,也就是心无旁骛地在家里歇上一阵子。
早吃西家饭,晚喝东家酒的。
碰上邻里间有什么闲碎零活,能帮忙就帮把手。
主家还得好酒好菜地伺候。
不过有一条,这种帮忙纯属义务,没工钱。
所以杨支书刚说完,走过来抱走玥玥的刘慧就道:“他这个大忙人,在家里能闲得住?让人看见,不是东家找,就是西家叫的。到时候不去还不行,到头来反而歇不好。”
杨支书挠挠鬓角,不说话。
不仅如此,刘慧紧接着一句:“快去洗洗去,一来就伸手抱孩子,不讲卫生。”杨支书还得乖乖去洗手洗脸。
天色渐黑。
农村里没有华灯初上,漫山遍野的,只有各家各户透过窗口散发出来的微光。
只不过到吴家小楼这边,光线更亮一些,照的更远一些罢了。
六口人往桌前一坐。
杨支书不由呦嗬一声:“今儿菜不少哇!”
那可不么?
原本刘慧做的菜就够吃的,结果杨落雁到了家里,还现抓了猪圈里一只公鸡宰了,红烧了一锅的鸡肉。
吴远正待接话,却被刘慧抢先道:“菜多也别想喝酒!”
杨支书的计划破产。
吴远只好对老丈人表示爱莫能助了。
一顿饭吃饭,剩了不少菜。
素菜,都被刘慧毫不犹豫地倒到狗盆里了。
荤菜,也被她挑了一些,作为添头。
看得老丈人啧啧地心疼,这鸡爪扔了可惜啦,鸡脖子更是下酒的好菜哇……
为了不让老丈人闹心,吴远干脆把他带到车库顶上去,喝喝茶,抽抽烟。
于是,夜幕中。
借着院子里的亮光,爷俩坐在车库平顶上,看着一壶碧螺春,点着两根烟。
红光在夜色中一闪一灭的,伴随着袅袅烟雾升腾消失。
“听说黄市长参观了缫丝厂之后,给拨了一笔专款。卞乡长激动的不行,不到半天,就传得全乡皆知了。”
吴远笑了笑,“这倒是好事,毕竟缫丝厂也有我的股份。”
杨支书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这茬?我还担心,你对黄市长没去家具厂视察,有点过不去。”
“那不至于,爹。”吴远弹了弹烟灰道:“我们所图不一样。”
杨支书顺着话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吴远伸手分了杯茶,先给老丈人一杯道:“今儿回来的路上,我瞧见不少地方,直接在麦地里播种黄豆了。小麦和黄豆能套种么?”
杨支书喝了口茶道:“那不是套种,那是放弃了小麦,补种的黄豆。不过那些地,应该都是旱地。”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咣当一声,狗盆落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大黄、饭团和糯米也都激动起来。
夹杂着四只小狗崽急吼吼的声音。
杨支书掐灭烟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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