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个头最矮的男孩子,仰头道:“宋老师,以后我们可以去梨园村看你么?”
宋春红一脸宠溺:“等你长大了,当然可以。现在还小,可不要乱跑,小心被人拐了。”
旁边,张校长和钟振涛凑头抽着烟。
钟振涛毫不掩饰地揶揄道:“老张,之前不听我话,现在后悔了吧?”
张校长闷头认栽,慨叹道:“你早说你幺弟就是大名鼎鼎的吴老板,不就完了?”
钟振涛一阵呵呵。
其实二人心里明白,纵使钟振涛早先这么明牌。
但张校长顾忌到廖秃子身后的教委王主任,依旧不敢表态,更别提轻举妄动了。
如今事后找补,虽然什么都没找补回来,但至少帽子是保住了。
眼瞅着宋春红和几个孩子道别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钟振涛又扔了根一品梅给张校长道:“我家那小二,校长你给多费费心。”
而在众人身后的操场一角,钟文强蹲在花园边上,身边跟着四五个半大的孩子,眼看着这一切。
盼盼家具厂。
吴远挂断了钟振涛的电话,转手就打给了水利局的熊刚。
栗主任的事儿办妥了。
咱也不能不懂事,该表示的得表示。
熊刚一听,就要拍胸脯大包大揽地道:“你甭管了,包我身上了。”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为人热情,两肋插刀。
但得分事儿。
所以这回吴远就没应承,坚持道:“三姐夫,一码归一码,咱别搞那个糊涂账。你先跟刘局探探口风,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因为以后说不定麻烦栗主任的事儿多着呢。
关系必须扎稳了。
打完了电话,吴远靠向椅背,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
宋老师这边怎么办?
就在这时,杨沉鱼拿着一盘带子进来道:“老板,丁一鸣丁导演寄来的新广告样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这个新广告样片是准备送到央视的。
其实和省台的广告样片大同小异,改了几行字而已。
吴远挥挥手道:“我就不看了,你看过之后,赶紧给宋贤寄过去。别耽误了广告的播出。”
杨沉鱼当即道:“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一会就去邮局寄个特快专递。”
打发走了杨沉鱼,吴远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宋老师这事。
一直等到下了班,回到家,吃上了晚饭,听老支书问起道:“宋老师提前从辛庄回来了,这事你知道么?”
吴远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因为旁边媳妇杨落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目光犹如实质的。
“不知道呀,不过这学期也就剩一个多月了,也不算多提前吧?”
杨支书不疑有他,自顾自道:“也对,村办小学还在盖,比盖学校更难的是招生。”
“……就咱村那些个犟种,怕是让他们孩子转学回到村里来上,都得跑断腿。”
吴远安抚道:“爹,等村里小学的师资力量一起来,他们自然就回来了。”
杨支书嗯了一声,又不由感喟道:“提高师资力量说着容易,办起来哪那么容易哟?”
随即吴远转换话题,说了一些收购小龙虾和供应十三香调料粉给三姐的事。
虽说都是亲戚,但必要的章程还是要定清楚。
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都循此例照办。
晚饭过后。
杨支书照旧带着大黑的狗饭,往家里溜达。
结果一回头,发现吴远都送到村道上来了,于是就挥挥手道:“我还没老眼昏花到要你送的地步,回吧!一天天也怪累的了。”
吴远却叫住杨支书道:“爹,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一听这话,杨支书就顿住脚步了,接过吴远递过来的华子,续上。
就听吴远把宋春红在辛庄乡中心小学发生的事儿说了。
听到后来,杨支书牙齿把烟蒂都快咬烂了,“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敢对咱村的老师下手,真是便宜那王八羔子了!”
吴远解释道:“我担心宋老师,也不想搞得满村皆知。”
杨支书长出了好几口气,这才消停下来道:“你处理得很好,但你怎么不趁机把宋老师的编制一并解决?”
“解决了,”吴远又补充道:“栗主任答应了,估计跑不了。”
“好好好,”杨支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才回过头来问:“你把事情都处理好了,还跟我说个甚?”
吴远嗦了嗦牙花子,一脸‘你怎么问这话’的表情。
杨支书揶揄地大笑起来:“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又没错,怕什么落雁?听我的,回去之后,你就老老实实跟她说。她但凡敢滋个牙,你来找我,爹替你做主!”
吴远一听这话,就觉着老丈人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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