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现在,仿佛隔着阶级上不可逾越的差距。
然而这种差距,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更难受了。
想想县长都能主动去吴远的厂里吃饭,而自己主动找过来却只能干等着。
这差距是何等地大。
卞孝生想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输给了吴远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声呼唤,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卞乡长,县长现在有八分钟的时间,快跟我来吧。”说话的是林秘书。
卞孝生来不及跟林秘书计较这十分八分的差别,揣上手提包,就快步跟上去。
再次出现在县长办公室,卞孝生颇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
徐县长似乎还是那么和蔼、那么慈祥。
一见面就看出来道:“孝生,你这段日子可晒黑了。”
卞孝生差点没感动的淌下眼泪来,县长还是看到了自己的辛苦和努力的。
不过转念一想,眼泪就瞬间憋回去了。
“坐!”
二人在沙发区坐下,徐县长像往常一样,随意地丢了根烟给卞孝生。
结果卞孝生却没接住。
这事真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
但有时候,一个念头的滋生很莫名其妙,却是意外地野蛮生长起来。
一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现在,徐县长忽然觉着:孝生这个乡长跟自己没了默契呀,连根烟都接不住了。
颇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味。
徐县长也觉着这样的判断,有些过于草率。
但这判断在脑海里就是生根发芽,滋长起来了。
卞孝生并没有想那么多。
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有些失神来着。
因为他在琢磨,怎么跟县长开口说那个事。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着开门见山好了。
他觉着,自己跟徐县长有这个默契,适合直来直去。
“县长,我听说咱们市在搞一个家居港的长远发展规划?可我觉着,咱们应该发展种桑养蚕,缫丝生产,进而到成衣出口这条路。之前我们不是有过探讨么?”
听了这话,徐县长愈发笃定:孝生竟然问起这样的问题,确实和自己没了默契。
于是他冲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道:“孝生,我承认我们有过类似有意义的探讨,但那是当时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现在有了家居港这个更好的选择,我们为什么还要抓着别人走过的老路不放呢?”
“孝生呀,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况且,种桑养蚕这条路,我们首先面临的就是南方同类县市的竞争。这方面他们走在我们前头,我们拿什么去超越,去追赶?”
“说到底,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成为他们的上游,沦为他们的附庸产业带。”
卞孝生紧咬着牙关道:“县长,你是不是觉着吴远比我更有潜力?”
一听这话,徐县长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白说了,卞孝生根本就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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