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晚饭上桌。
俩孩子对于画册爱不释手的,还要带上饭桌去吃。
刘慧对他们啥事都好好好的,也不拒绝。
却被杨落雁明确制止道:“不行,吃饭就吃饭,看书就看书,不能一心二用。”
于是俩孩子头一回吃得飞快。
肉汁粘的满嘴,米粒掉了满桌。
可惜越想快就越快不了,最后又被杨落雁接着要求把桌上的米粒收拾干净。
刘慧还想说话来着,却被杨落雁先一步堵住了嘴道:“妈,我管孩子,你别插嘴。”
好在这一回的,刘慧就容易接受多了。
虽然赌气说了句气话,但终究没像上回直接气回家。
吴远乐得看娘俩斗法,毕竟怎么斗,人家都不走心,没风险。
不像劝架的,倒像是看笑话
晚饭过后,时光正好。
吴远点亮了小楼门廊下的灯,把院子照得透亮。
大门敞开着,仨只大狗和小花,各自在欢快地吃着狗饭,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大黄时不时地朝吴远看一眼,似乎有点想让主人一起享用美食的意思。
毕竟那些年里,寒风呼啸的时节,一人一狗共享一锅子红苕粥,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眼下狗盆里的狗饭,可比红苕粥有营养多了。
不光油水足,而且有骨头有肉。
太美啦。
吴远没好气地扬扬手:“吃你的吧,我能给你抢么?”
于是大黄就有些低眉顺眼,明明狗脸没红,但就莫名地演绎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看得吴远够够的。
就在这时,杨支书背着手溜达进来,一进门就问:“刚才跟谁说话呢?”
吴远连忙从裤兜子掏出华子扔过去道:“没什么,爹,我念叨家里的狗呢。”
杨支书看着女婿家仨大一小四只狗吃得欢快,顿时心里一突:“哟,今儿忘记喂大黑了。”
但是一突也就是一突。
突完了,照旧伸头过来,让吴远给他上了火,翁婿俩就在院子里,边抽烟边聊。
影子被廊灯拉得好长好远。
吴远也点上了华子,收起打火机,就问道:“老师的事儿,招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杨支书一听,就闷头道:“我原指望着你大姐夫能从原先的学校里多拉几个人过来,他那毕竟是县里学校,师资力量强一些。”
“结果一整天也没个动静,只有宋老师回到辛庄中心小学走了一趟,听说有俩动心的。”
吴远并没有多想,只说道:“我大姐夫那人,面了点,多给他点时间吧。”
“说到这里,”杨支书突然压低声音道:“说句实在话,宋老师真比他强多了。”
似乎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杨支书话刚说完,冷不防闺女就从俩人后面出现道:“宋老师比谁强多了?爹,你是不是再说我坏话?”
好嘛,翁婿俩一回头。
相隔七八米的,声音压那么低,也能听得见?
被闺女一逼问,杨支书顿时就有些心虚道:“没说你坏话呀,说得是学校里的事。不信你问小远。”
杨落雁哼了一声道:“你都不跟我说实话,他能说实话?”
吴远失笑道:“爹,我被你害惨了。”
杨支书却俩眼一翻:“咋地,她还能不让你上床?”
随即又拍着胸脯子道:“不让你上床,你找我!”
吴远哎了一声,并没当真。
真要发生这事,他求助到老丈人那去,这村里人还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吵闹声。
由远而近地,声音越来越大。
听得家里四条狗连香喷喷的晚饭都不乐意吃了,开始仰头狂吠。
一个赛过一个。
“好了好了,别叫了。”吴远嚷嚷一声,制止了家中的狗吠,就见那吵闹声出现在大门正前方的光亮里。
小楼廊檐下的灯,从大门照出去,落在地上,形成一块亮地儿。
俩人出现在这块亮地儿里,颇有点闪亮登场的意思。
吴远仔细一看,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还和老丈人聊到的大姐夫蔺先学和大姐吴淑华。
在屋里收拾锅碗瓢盆的杨落雁也闻声出来了。
吴远一见这状况,就连忙把媳妇掩护回去,让她别掺和这来者不善的局面。
顺便从廊檐下摸过几个爬凳,往院子中一摆,就算招呼了。
杨落雁却还有些犹豫道:“大姐大姐夫难得来一趟,这连屋都不让进,总不能连口水都不让喝吧?”
吴远也不解释道:“你听我的,他俩这不可开交的架势,进屋只会拉低咱家的档次。一会真要搭起来,摸过东西砸呀摔的,我找谁陪去?”
杨落雁迟疑道:“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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