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人面前,董大成只有点头听喝的份,表情难免有些苦涩。
倒是吴远拍拍董大成的肩膀道:“大成哥,回去跟你婆娘好好合计合计,心思都用在正道上。等将来这批鸭子养大了,一出手,再回头看今儿这事,你都觉着现在是个笑话。”
李会计跟着附和道:“就是!慧琴可说了,这麻鸭是按重量算钱,最好是搁家里圈养,掺点饲料喂。你这光靠着到别人家菜地里搂席,麻鸭长不大的。”
杨支书的语气就没那么客气道:“饲料的事,村里不是统一进了,允许你们赊的么?净动些歪脑筋,不走正道!”
说话间,老许头也匆匆赶到了。
那赶路的劲头,显然是有人到村部去找他了。
刚接过吴远散过去的一根华子,就听杨支书道:“老许啊,村里有类似董大成家的情况,你得抓紧管起来。”
“否则这村里今天这儿起火,明天那儿冒烟的,万一叫上头知道了,卞孝生可就有理由插手咱村的事了。”
老许头眉头紧皱,却依然点了点头。
吴远趁机招呼道:“都别走了,到我家去,中午咱们整一顿。”
李会计和赵富仁连连推辞。
老许头一听到有酒喝,皱着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不少。
但依旧看向杨支书,这事毕竟得他点头。
杨支书没好气地道:“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就走呗。难得我女婿刚回来!”
老许头也不再犹豫,只是提议道:“我去老三店里,拿几个菜过来。”
却被吴远拦住道:“不用,许叔,家里有酒有菜,保证招待好你们老几位。”
说话间,一行人往吴家小楼走。
只是这一路上,没少踩上鸭屎,少不了要骂骂咧咧地问候董家列祖列宗几句。
以至于到了吴家小楼门口。
一个个的,都以相互谦让拉扯为由,踟蹰不前,生怕自己刚踩过鸭屎的鞋底,脏了人家的地砖。
最后干脆都脱了鞋,才进了小楼。
饶是如此,进屋一看,才发现即便是脱了鞋,人家这地板,怕也比自己的袜子干净。
但也只能如此了。
杨落雁见状,打了一圈的招呼,顺便把丈夫吴远叫出去。
商量中午烧哪些菜。
家里向来是不缺食材的,但大都以鸡鱼肉蛋为主。
相比之下,时蔬鲜货却显得稀缺。
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被吴远列上了名单。
杨沉鱼见状,也牵着俩孩子凑过来道:“咋把他们都招来了?一会中午喝多了,误了晚上的行程,怎么办?”
吴远摆摆手道:“误不了事,就两瓶酒,多了咱不招待。权当是给咱爹跟你践行了。”
杨落雁也附和道:“就是,爹心里有数的。”
正说着,肖伟的媳妇陈杏捧着一个搪瓷碗,身边跟着肖岩,过来了。
大城的春风,小镇的羁绊
大黄假模假式地叫了两声,就开始摇头摆尾了。
这老狗,当初可是跟着自己一道,亲眼见证陈杏嫁入肖家门的。
同时吴远注意到,这陈杏回家,还特地换了身衣服,梳了头,才过来的。
对于陈杏来说,不倒饰倒饰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进吴远的家门。
饶是如此,一进院门,看到吴远的大姨子和媳妇姐俩,依旧难免感到一股子自卑。
差距太大了。
想当初自己轰轰烈烈地嫁到梨园村来。
那风光,谁能比?
可现在呢?
陈杏收起内心的失落,换上笑脸开始叫人。
因为吴远比肖伟大,双方俩家老一辈,基本是以平辈论交的。
所以陈杏直接逮着比自己小的杨落雁叫嫂子了。
杨落雁接过对方手里搪瓷锅的豆腐,感激地道:“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正愁中午没几个菜呢。”
杨沉鱼跟着看了眼那豆腐,在吴远身边意有所指地道:“这豆腐做得确实白嫩。”
吴远也点头承认。
以至于大姨子说出下一句话来,差点就着了道:“就跟这人似的嚎。”
吴远果断摇头,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趁着媳妇把豆腐端进屋,给陈杏腾出搪瓷碗的空档。
吴远问了句:“肖伟到bj之后,来过信没有?”
陈杏莫名地有些雀跃:“来了,来了,吴老板,说是在腾达二建干的,跟着潘麻子。”
吴远点点头:“那你就放心吧,腾达二建在bj的条件挺好的,马上工程一开工,怕是得忙到过年,不差活。”
说话间,杨落雁去而复返。
原先搪瓷锅里白嫩嫩的豆腐,换成了一块香喷喷的咸肉。
看得陈杏连忙推辞,不愿接。
本来就是来道谢来着。
哪能越谢越欠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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