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只剩下杨落雁,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捧着卷起来的纸漏斗,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
见到丈夫回来,就把瓜子递过去道:“大姨那边我问过了,提前给文勇手术,问题不大,说是手术术式都已经成熟了。”
吴远捏了把瓜子在手里道:“那就好。”
标王的势头,锐气不可当
攥着瓜子,刚嗑了一会。
就被媳妇杨落雁嫌弃着叫停,就因为掉了些瓜子壳在地上。
好在叫停之后,吴远就不用自己嗑了。
完全变成被投喂的状态。
虽说是进口又出口的瓜子,但吴远不嫌弃媳妇。
尤其是在媳妇合身贴过来之后,他这闲下来的双手,顺便给媳妇做起按摩来了。
形成一种夫妻之间的连接闭环了。
共赢。
只是这按着按着,就把媳妇按得双眸饱含春水。
是时候,开启另一种连接了。
这一连,就是一夜。
周四的一早,吴远是在淅淅沥沥的雨打声中醒来。
一睁眼,窗外阴沉沉的,却并不冷。
起码能叫人发自内心地说出一股子‘春雨贵如油’的感慨来。
起床出了房门,媳妇杨落雁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吴远不用特意凑过去,都知道媳妇在做些什么。
因为韭菜盒子的香味,实在是太有辨识力了。
洗漱过后,沙发边上的电话就响了。
吴远看了眼时间,多少有些讶异。
接起来一听,才发现是老许头在村部打来的。
“小远,今天下雨,挖机就暂时先别派了。等过两天再说吧?”
吴远看了一眼门外,中不溜的春雨。
下了这么久,足以把地浇透了,确实影响挖机的工作效率。
于是答应道:“行吧,许叔,你在广播里通知大家伙一下。”
挂了电话不多时,老许头那雄浑的嗓音,便通过村里的大广播传来。
紧接着,才是村办小学的广播声响起。
似乎由于下雨的缘故,广播声有点时断时续,接触不良。
早饭过后。
吴远自顾自地开车抵达盼盼家具厂。
即便是下雨天,家具厂出货的南门已经繁忙如昨。
一辆辆卡车络绎不绝地冒着黑烟离开。
吴远透过南向的窗户,看见这一切,就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一回头,才发现是桑语匆匆忙忙地赶来。
似乎是由于没打伞,额前的发丝已被打湿,形成一绺一绺,狼狈之余,又有些好看。
见到老板已然到了,猝不及防间,竟有些慌乱。
“老板,我……我,这就给你打水去。”
“不急不急,”吴远回过头来,“你先把头发和身上擦擦,免得感冒了。一会打水,我这边有伞,别再冒着雨到处跑了。”
吴远知道,像是桑语这样住在厂里的女工,很多都不买伞的。
更何况,这年头没被淋成落汤鸡,都不算什么事。
桑语讪讪地点头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人一整个就自信多了。
打绺的发丝擦干揉开了,披散在高领修身毛衣的身上,尽显青春感。
等到桑语把开水打来,吴远翻着报纸的同时,吩咐道:“一会叫市场部,把今年到现在,盼盼的销售数据拿过来。”
市场部如今杨沉鱼不在。
所以过来送文件的是朱秀梅朱主管。
作为大姨子带出来的人,吴远看起来,多少带着点大姨子的风格和气质。
吴远接过文件,就听对方主动问起道:“老板,要不要我简单跟您汇报一下?”
吴远就手把文件放在手头道:“一会我看的时候,有问题再找你。”
朱秀梅见到老板并没有马上看的意思。
便就不再坚持,转身离开。
吴远继续翻完手头的报纸,这才拿起朱秀梅送过来的销售文件。
仔细一看,上头数据清晰明了。
开年至今前三个月,盼盼的销售订单量一直保持着长足的增长。
四月的统计数据虽然还没出来,可上半月的订单数,同比增长了十个百分点。
更重要的是,按照这个势头,到四月底,完成一个亿的销售额,是轻而易举的。
看来央视广告标王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立竿见影的。
只是相比于白酒之类的快消品来说,还是弱了点。
但吴远知足了。
毕竟888万的央视标王,还要什么自行车?
看完文件,吴远不由心情愉悦。
起身看了看窗外,一场春雨,渐渐息止。
可整片东郊,连同绕弯而过的运河,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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