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卫数千精兵阵列在大殿之前,萧寒烨立在前头,始终带着威风凛凛的气势。
纪章神经质地大笑着,用拇指磨蹭着胡茬,纪章眼底满是愤怒与不甘,架起长矛,阴声道:“萧寒烨向来心狠手辣,尔等今日就是降,他也断不会放过你们!”
他一抹脸,喊了声:“给我杀!”
今日就是死,也要拉着太子一起!
萧承凛出了长安后,亲兵才拿出沈庭珏给他的信,交代清楚了始末,此刻见到萧寒烨,简直恨不得立刻飞扑过去给对方一个熊抱。
可惜眼下局势影响到了他,于是很不爽地抄起大弯刀,在厮杀声伴随着血涌中,猛力劈砍里前进,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边杀还有力气嚎着“皇兄看我”,生怕对方错过他如此勇猛的高光时刻。
萧寒烨:“……。”
闭嘴吧你,真丢人。
那不得亲一个
黄昏到天黑,宫内的厮杀逐渐临近停息,纪章看着那高耸入云的殿宇,在急促地喘息中,淌下汗珠,背部隐约突出骨头,身体突然前倾,倒伏在道中,鲜血顿时迸溅,从口中冒了出来。
跟在他身边只剩下数千残兵,个个双目赤红,身上带伤,连他自已的腰腹之上,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
萧寒烨的衣袍临风鼓动,居高临下睨着他,两只狼到现在早已饿红了眼,野性暴露无遗,哈着热气绕着纪章打转,口水滴了一地。
纪章艰难地仰起头,疾风吹着凌乱的发缕,死亡临近时,他只有一腔强烈的不甘,咬牙憎恶道:“你杀了我又如何,那些贪图权力的野心,你杀不尽,也杀不完,没了我,你也永无安……”
话未说完,两只狼已陡然扑上,疯狂撕咬着他,甲胄终于扛不住利牙,眨眼间就跟血肉绞在了一起,看得周遭人胃里翻滚,寒毛倒竖,仿佛这一刻他们也好像变成了引颈受戮的走兽,只能仰视着萧寒烨。
海东青飞落下来,萧寒烨抬臂架住了它,眼神冷漠:“杀不尽才有意思,谁想拿那一身血肉喂狼,就尽管来,孤随时奉陪。”
萧承凛越看越觉得自家皇兄真他娘的帅,喜极而泣,一抹脸,展臂扑了过去,萧寒烨用刀鞘抵住他,说:“脏死了,别挨过来,来回奔波让你受累了,这儿有惊崆善后,你回去歇息吧。”
萧承凛自动忽略了那句嫌弃他脏的话,觉得他大皇兄可真关心自已,感动得热泪盈眶。
萧寒烨道:“孤之前将你蒙在鼓里,害你白伤心了,可会生气?”
“怎么会!”萧承凛立刻狗腿地表忠心:“皇兄无论干什么,臣弟都不会生气。”
他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也就只会直白地表示萧寒烨什么都是对的。
萧寒烨笑了笑,用看傻狗的眼神瞧过去,抬手摸摸他的发顶,视线落在那把染血的大弯刀上,说道:“你那把刀用久了吧?瞧着都生锈了,回头孤送把更好的给……你脸红个什么?”
萧承凛满脑子想得都是“皇兄摸我头了”,扭扭捏捏地搓着衣角:“没、没有,我热来着。”
萧寒烨一拍他的脑袋,拂袖走了,留下萧承凛自顾自摸着脑门“嘿嘿”傻笑。
闻惊崆忍无可忍:“……你没事吧?去去去,乖乖听你大皇兄的话,回去洗洗睡。”
萧承凛当即就变了副嘴脸,冷哼:“咋的,嫉妒了?再嫉妒你也是个表的,我们才是亲的!”
闻惊崆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月亮变得很薄,夜色转淡,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承桓帝赐了淑妃鸠酒,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萧崇睿,既想着留对方一命,又生怕为太子来日留下后患,虽然按照萧崇睿的能力,可能永无翻身之机,但凡事就怕万一。
承桓帝看着桌上摊开的明黄昭书,迟迟未落笔。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真非要选,他绝对是将太子的安危放在首位,既是因为作为父亲的偏爱,也有为国为民的考量。
皇室无兄弟情,承桓帝原以为自已把所有的寄望都放在太子身上,忽视其他儿子,不委以重任,就能养成没有野心的闲王,可惜权利这种东西,着实太诱人了。
天尽头的晨曦刺破黑暗,承桓帝想了一夜,笔蘸了墨,又放下,反反复复,到天亮还是一个字未写,再次提笔蘸墨时,何总管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低声说:“皇上,康王他……自尽了。”
笔“啪嗒”一声掉落,承桓帝陷入沉默,过了许久,缓缓发出声叹息,怅然地说:“时也命也……罢了,给朕拟旨,康王受奸人蛊惑,背道驰行,今废其爵位,查抄王府。”
何总管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既废了爵位,便不必按照亲王规制厚葬。”承桓帝捏了捏眉心:“让太子那边看着办吧。”
何总管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今日天气热,吴德全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了水,又去给两只狼洗白白,搓掉毛上粘着的血,精心打理细致。
白龙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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