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哥,又不是路边酒庄。”语气抱怨,底色又是稀松平常的。
邱叙垂了垂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他问对面的女生,“‘捱’灿是什么意思,是我听错了吗?”
“噢,你说这个啊。”
岩灿插进嘴,“帅哥来自外省?”声音放轻。
女生开始和岩灿嘻嘻哈哈,毕竟岩灿就是亲和力喜人,“他是假重山人,重山话都不太讲的。”
再看向邱叙时,她又变为认真科普的语气,“我只记得,我爷爷奶奶他们管岩石不叫岩石,叫捱石。”
岩灿仔细朝杯里倒热水,用普通话说,“原来是这样。或许几百年前大家都是假重山人。从湖广过来的,几十年前抗战迁都和下江移民的,二十多年前从三峡过来······”
那个女生愣了下,因为发现,邱叙从刚进来表情就一直是谨慎又随和,此刻却展露笑意。
邱叙忽然用重山话说,“我也不晓得我启祖祖他们在哪,我爸是重山人。”舌尖和嘴唇触碰,气流声更明显。不过明显胸喉用力更轻,所以显得文气。
岩灿正往倒三角杯加肉桂,抬起头看向他,清晰笑意藏眉目里,“这样。”
“你以前在重山待过?”
“初中和高一在这读书······”
岩灿见邱叙大想继续聊,手头最后的收尾动作放慢,问,“几中?”
最后调出的酒很适口,邱叙觉得偏酸一点,他当然觉得甜一点的好喝。岩灿认真为他再调一杯。
邱叙接过,夸奖一番,“其实两杯都很好,”然后说,“李青燃会调吗?”
酒保要翻过吧台打人了。
“青山!”
大喊一声,不见回应。
岩灿在柜台边擦手,放围裙,向亮白色回响山洞走去。
人影消失在石壁隔档后。
原来那边刚才一直有似散漫似难弹的吉他演奏,一首他并不耳熟的三次元华语歌曲忽然止拨。
小音乐厅里再出来的,就变成了李青燃。
李青燃老大远就视线不移,直视着邱叙地走过来。
在李青燃的青春期,见过李青燃的家长,在家里餐桌上,筷子会从家里万年不变的家常菜式里多夹一块肥硕的肉给自家孩子,孩子不要,暗木筷尖在半空中晃荡着都快压出油亮色,家长终于说,孩子你多吃点,个头要有李青燃那样。而从不知道李青燃初中就开始健身,家人做过营养师。当然,李青燃自己也从未主动和人提及。
店内有点热,邱叙脱下外套。李青燃走到空沙发边,双手压矮沙发靠背,手臂伸直,打量对面的邱叙。
邱叙比之前更壮一点。在墓园穿外套没发现,现在取下丝巾,那件亚麻绿丝质衬衫就很好衬出肩臂的坚实厚度。
李青燃脸上写满热情好客的微笑,“靓仔,好久不见,港城的风吹向大山深处了?”下一句就是,“您胖啦?”
邱叙一愣,却不见恼意,甚至浮现闲逸。
邱叙只把手往沙发靠背自由伸展出去,微微抬下巴,他没笑,他一直很少笑,一直给人种冷酷的感觉。眉间却流露着松闲惬意的自信,好端端地接受他的打量。
他却从邱叙的笑意里,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爽。
他并不善妒,邱叙也一点招惹厌,更别说欠揍。好吧,虽然他们半个朋友的友谊也经历过险些动手的场面。
邱叙现在让人不爽,大抵是因为李青燃心知肚明,这是在和游鸿钰走近以后变成如此。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网上打过几次游戏里,让朋友众多的李青燃有点记忆,也不过是合作沟通时有脑子,上手很快,不会让队友多关照,所以那个游戏的最高难度终于有人和他一起速通。打完游戏聊闲话就变成小哑巴,玩笑都不会开。总约不出来玩,以为是不喜欢和他们玩,但又加了联系方式。然而社交帐号上万年不发消息,偶尔发一条就是和家人吃饭或升学去向。至于其他的印象,就是边途笑着突然来一句,他喜欢游鸿钰,看着高冷得很吧?又怂又拧巴,不敢表白。再之后的印象,就是有天边途突然生病住院,他悄悄去看望要给边途惊喜,结果边途躺在病床里鼻青脸肿,肘骨断裂。
其实那会儿他们这群人,没少被家里老子拿“敢和人混就打断你腿”的话威胁过,所以身边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校霸”朋友也不会惹事。时间久了就觉得打架十分单细胞,当然,不惹事不代表怕事。所以李青燃见边途被打成这样,冷声冷气地问是谁,边途说是邱叙。然后边途家人说,已经赔礼道歉,人已经转学了。李青燃心里一愣,还转学了?边途和他说,邱叙简直是个他妈的疯子。李青燃问边途是什么缘由,边途当初说的,是后来第一次去邱叙家吃饭听到的另一个版本。
但是当时只听到边途的版本时,他对好朋友说,“别动气,有暴力倾向的疯子也得早点关进精神病院。别来影响正常秩序。”再然后就是边途葬礼,高三还没毕业,转学离开重山得两年多的邱叙在高中还在上课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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