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鸿钰小声问:“邱叔叔?我只是找她们问一下……”
邱叙哽咽住,抬手掌去接,接得越多越发抖,忍了忍,才忍住哭腔:“你先别说话。”
“……你哭了?”她有点小心翼翼发问。
“你别说话。”
电话陷入沉默。
他只是憋太久,受到刺激,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毕竟他就是这样温顺能忍的性格,下意识就流泪了。
他的双拳握住,按桌沿抖动。拳头下压,依然止不住哭泣,整条臂膀的力量往双拳压下。咬牙,无法发声,眼眶憋红也止不住泪水涟涟溢出,。
过去几秒,他猛地按断电话。
他在房间喘息呼气。
他走到门口,门背后向书桌的墙面,贴了几百张游鸿钰的照片,照片上没标写时间。
在心绪极度动荡的时期,一张一张,取下来。打开房门。
姜明珊和邱书文敞开的卧室,笑语刚消散。姜明珊出主卧接水,主卧旁是洗手间,邱叙正要进洗手间。
被调整过的体态,一旦颓丧起来,过于明显。
姜明珊没立即叫住他。
邱书文探身进洗手间,先装模作样问邱叙,找不到自己的刮胡刀,没得到回应,才清淡地问:“怎么了?”
邱叙手撑洗手池边缘,转过脸来,脸庞的泪痕被水消融,唯独眼框发红。
邱书文依然没有责问,静观他情绪稳落,对他说:“你看,外面的人怎么对待你。只有我们最理解你。”
游鸿钰按邱叙的“不要说话”,打三行字发送。
发送失败,下方浮现字,对方不是你的好友。
邱叙依然不接她电话。
她有点凌乱,手快把头发摸乱,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让邱叙哭泣,手也一抖,差点把手机落下。
第二天一大早,亲戚来接她,去搬家酒宴。
她抽空打电话问黄思航:“二哥现在能联系到邱叙吗?”
黄思航再回电话:“邱叙不接……我再打电话试试。”
游鸿钰坐车里,看街景流过,微微笑着说:“邱叙连二哥的电话都不接的话,那目前也不会再接其他人电话了。”
黄思航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却再没说话。
游鸿钰下车,妈妈的亲戚,每人都和善亲切。
却让她感到陌生与格格不入。
游鸿钰的妈妈,有两任婚姻,先前育有一女,离世后,财产都给了这个扶不起来的泥菩萨继姐。
当时主张,游鸿钰有四分之一。但是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净身出户的泥菩萨的败类前夫,不知道哪知道的消息,翻过游鸿钰那套老别墅的院墙,乘游鸿钰出差去参加摄影线下班,撬开停车库门,把游鸿钰爸爸的老桑塔纳开走。
那台桑塔纳,当初的作用,只是送泥菩萨和小游鸿钰上学。
游鸿钰没问,为什么要偷那辆车,在财产分隔时,全给了泥菩萨,并和这个曾经的继姐提出,以后有事不要找我借钱帮忙找人。
这是游鸿钰的父母离世第三年,财产分隔的事,也过了快三年。
她问妈妈的胞妹,是否记得,妈妈小时候什么样。
对方微笑着看游鸿钰:“她小时候很开朗的。”
游鸿钰进一步问:“我妈妈小时候性格也这样吗?”这样让人……琢磨不透?
对方不再说话,保持和善而软微的笑,坐游鸿钰身边。
妈妈的事一没着落,宴席人渐少,她就一一告别,早点回家。
游鸿钰放下兜帽,在薄寒飘雨的早晨,回老别墅,做年前最后一次大清扫。
给父母祭拜,再朝喜神方向祭拜,她想躺下休息。
白炽灯打开,父母卧房几乎没东西。白墙发蓝,虚房冷,圆融又空寂。
她掀开床罩灰布,下面是新买的一篾竹席,盖住空当床架。原床垫已经烧掉。
人,行得直坐得正,气旺,自然不怕神鬼。孩子不会有丧葬的洁癖,女儿更是。
游鸿钰甩开拖鞋,回归巢穴,爬到一边。
竹席冰凉,吊床细网摇荡儿时某个太阳发烫的下午。
脸颊划过竹席片节,圆润如玉的冰凉。她脑子里,跑的全是关于她爸的回忆。
侧躺,想象母亲在对面安睡。
游鸿钰迟迟不肯闭眼,像掉入不了梦,其实是眼皮一旦闭合就挤压热泪。
那滴泪水最终还是溢出,无声从脸侧落。慢泪的温度渐凉,融入温过席的席面缝隙,黑亮墓碑盖板阻隔,阳光把没落下的泪炙烤。
她蜷缩身子,掩住清晰思考时,极端苦痛的哭脸,肩膀颤抖。
一个人躲房里哭泣。
哭的太凶,头晕目眩,搂双臂哭呕。
和照微醉心的家书编纂一起旋转。照微写的什么东西,提提提这些人嚷的废话,乱乱乱当年的事我比他清楚,呸呸呸臭虫臭走狗。她到现在为止,连照微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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