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洛熙晨好生静养不受打扰,也为了避免太过招摇平白滋生事端,阎凌依旧让她住在上回那处厢房内。
这间厢房地处偏僻,平时鲜有人至,房间周围几近寂然无声,静谧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陡然间,窗外传来一声细碎声响。
身为剑雨楼少主,江湖上人人对她百般忌惮,光是她的名号便足以令人胆寒,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更是从塞北排到了长安。
若非洛熙晨本就是个警觉性极高的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听闻动静,她的视线警惕又锐利的向着骚动传出的方向扫了过去:「谁?」
那藏在被褥下的手,已悄悄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幸亏只是虚惊一场。
一道她极为熟悉的身影迅速进入她的视线。
「北冥?你怎么来了?」
北冥是洛熙晨为数不多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看见北冥的那一瞬,她的心中既是欢喜,却又满是不解。
阎凌行事周密,按理说将她匿藏在此定会竭力掩饰,没想到北冥这么快就能找到她。
北冥惊愕万分地看着面如白纸的洛熙晨,大步走到她面前:「少主您这是?」
北冥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但组织半天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们一同在剑雨楼长大,从前他也见过洛熙晨受伤无数次,却从不曾见过她伤得这么重。
洛熙晨一叹:「此事说来话长。」随后简洁扼要的向北冥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依她现在的身子,说几句话都显费劲,她也无力多言。
待洛熙晨说完,北冥早已是怒火万丈,怒不可遏:「怜月那个贱人!看来她是将我早前对她的警告全都忘得一乾二净了。我这就去替您杀了她!」
北冥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他自幼便因战乱成了孤儿,同洛熙晨一样都是被君陌璃给带回了剑雨楼,和洛熙晨一前一后被君陌璃收为亲传弟子。
洛熙晨从小便对他这个师弟百般照护,他也从来见不得洛熙晨受委屈。
洛熙晨急忙伸手拽住北冥那精壮的手臂,差点就要摔下床,亏得北冥及时将她接住。
洛熙晨轻闭双眼,紧紧皱着眉,虚弱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话刚说完,洛熙晨又咳出了一口血。
「少主!」
被洛熙晨这么一吓,连带北冥脸上也快要不见血色。
他想替洛熙晨报仇,却又被洛熙晨拦下。
一股无力感在他心底迅速蔓延,对怜月的怨恨之心和对洛熙晨的担忧之情在北冥心中交织而生,令他浑身燥热,烦躁异常。
此时,手上正端着一碗汤药的阎凌恰巧回到房内。
对于房间内凭空多了一个人,阎凌并无半分意外之情。
他面上带笑,语气轻松淡然:「果然是剑雨楼的高手,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重重关卡进到我丞相府内找到你家少主,看来我府中的巡防还有待加强。」
北冥方才被怒气冲昏了头,又被洛熙晨吓得失了魂,以至全然没注意到阎凌已然进入房中。
他闻声迅速转身出剑,以自己的肉身挡在洛熙晨身前,伸出手臂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冷峻的面庞蒙上一层浓重杀气。
跟着阎凌一同前来、此刻正候在外头的灵泽察觉屋内动静,旋即入内,长剑出鞘。
二人各自护主,相互对峙,气氛肃杀,剑拔弩张。
「北冥。」
「灵泽。」
洛熙晨和阎凌见状,不约而同出言制止,二人这才缓缓放下手中利剑。
灵泽在阎凌的眼神示意下退出房间,而北冥依旧以身护在洛熙晨身前,眸中敌意未散,像是一头随时准备进攻的战狼。
「北冥,你也先离开吧,没事的。」
虽然北冥依旧不放心,却仍温顺应答:「好,有事就喊我,我都在。」
临走前,北冥再次回头看向阎凌,双方对视片刻,确认阎凌并无恶意后,北冥这才闪身离去。
灵泽和北冥先后退出房间,房内迅速回归平静。
阎凌手中端着汤药,缓步走到洛熙晨床边,扬起嘴角打趣道:「洛少主的手下倒是挺忠心。」
洛熙晨侧过脸,相较于阎凌,她的语气显得格外冰冷:「丞相大人的人也不惶多让。」
阎凌低头一笑,将药碗递到洛熙晨面前:「喏,把药喝了吧。」
洛熙晨并未立刻接过药碗,而是盯着那碗汤药打量了一番。
阎凌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打趣道:「放心吧,没下毒。换了从前我确实是打不过你,不过依你现在的情况,我要想杀你还用的着费心思下毒吗?毒药也是很贵的。」
洛熙晨冷哼一声,这才接过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阎凌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好像无论他如何拚尽全力地想要靠近她,二人之间始终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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