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车驾上?张口就说来,只说待会儿再?说,待她将暨微带回了她在公府的居所,她才将长明?与这靖国公府情?况简单说来。
“靖国公府除了靖国公,也便一个?司空岁,司空岁是靖国公的师父,这司空岁师父也已?经见过了,宛嫔是后妃,不在公府居宫中,此外,靖国公还有两位挚友也常在府中,师父这几日也能见着,至于旁的也没有了。”
比起?动不动五六七八房,几十、一二百口的世家,靖国公府的人可以说是少得可怜,怎么算也算不过一只手去。
偌大的靖国公府,真要说起?来,其实也就长明?一人。
她犹犹豫豫,可面对暨微也无法隐瞒,更何况这些都是众所周知之事,只不过因长孙曜的身份,没人敢再?提起?。
“靖国公其实原是五皇子,也便是原来的燕王。”
暨微满目震惊,自听?了长明?身世他?面上?的惊色就没敛过:“这?”
他?几无从问。
扁音倒是明?白,这不管说几次都是叫人称奇的。
“这事说来话长。”扁音蹙眉。
扁音对她这师父也做不到隐瞒,更何况这些也根本不是秘密,故而一番纠结犹豫后,索性将长明?身世都说了来,长明?如何被顾家抱回成了顾婉养子,又如何成了五皇子乃至燕王,而后又如何成了靖国公。
“我也曾去过云州的。”暨微怔怔坐下,“苦了这孩子了。”
扁音没注意暨微说及云州时有些不一样,只道:“是,靖国公是吃过许多苦的。”
沉默许久后,暨微方又低声问道:“这靖国公今岁几何?”
“靖国公年方二十。”
暨微沉默许久,怅然道:“只是二十岁的孩子啊。只是二十年,却?经历了这样多的事。”
真的只是二十岁啊……
扁音应声说是,又闻暨微长叹,不禁疑惑问:“师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这些年一直待在谷里,整日都是药草医书,很少见到这样年轻有朝气的孩子。靖国公年纪轻轻,却?经历如此多苦难,又得此功勋爵位,不由感叹,二十年转眼便过,事事难料,我这二十年又做了什么呢。”
扁音顿了顿,温声道:“师父这二十年救济苦难之人千千万万,谁人都是知道的。”
“即便能救千万人又如何,并不是我想救的人,我就能留下,我们?行医之人见多了生死,更知人在生死面前的无奈。”
暨微低眸看着自己苍老的双手。
“凡人永远无法逆天地而行,同这天,同这地,争不得半分,留不得半刻,而我这具残躯,又还能有几年。”
扁音愕然看暨微,道:“师父擅医晓理,自然福寿绵长,怎、”
暨微摆手示意扁音不必再?说。
扁音如此只好改口,默了默,再?道:“师父不若趁此机会,在京中多留一些日子,我会向太?子殿下与靖国公告假,陪您。”
“那不行。”暨微落下双掌,再?道,“我感念太?子殿下供养之恩,依诏前来,但我不属于京城,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怎好逗留。”
听?到来客的声响,暨微并未起?身前去,只提起?炉子上?烧着的一只小壶。
司空岁阖起?房门,看向暨微。
“师叔。”
“你来啦。”暨微的声音透着无奈与沧桑,他?沏了一杯热茶,放入九转丹化开,递与身前落座的司空岁。
司空岁低着眼眸,接下这化着九转丹的茶水。
暨微看着司空岁这一头银发很是一痛,即便薇草院里司空岁一句又一句的无法相告,他?却?还是无法斥责,可如今又看得那孩子,又是那等身份,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那孩子……”
“是。”司空岁不待他?说完,给?了回答,声音微变,再?道,“请师叔别问。”
暨微止不住发颤,果是,果是……竟还留存下血脉。
他?痛苦看着司空岁,颤声:“别问?你这般不愿叫我知道,所以不与我说,若是我没有瞧见那孩子,你今夜也不会过来,那孩子、”
他?愈低了声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请师叔别问。”司空岁痛苦再?道,“我没有告诉师叔,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说。”
他?低声痛苦再?重复:“请师叔什么都别问。”
他?知道暨微既入靖国公府,必然是会见到长明?的,什么也不必说,只要暨微看到长明?,便都会明?白,与其同暨微说,不若让暨微自己看。
暨微沉重望着他?,二十年未见,他?什么都变了,唯独这张脸没有变,他?看着司空岁这般模样,又如何逼得司空岁,许久后,他?哑声再?道:“好,其他?我姑且先不问。可那孩子怎会要做太?子妃了?”
司空岁神?色又是一痛,却?是道:“师叔不是已?经见过长孙曜了。”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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