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手底剑谱看了大半,隐有?些困倦,禁不住眼皮子打架。
这方长孙曜还批着折子,长明突然靠了过来,他手上动作一顿,别过脸低眸瞧去,只见长明靠在他肩头,眼皮子一颤一颤的打架,握在手里的朱笔不知何时落在了床上,那本圈了好?几个红批的剑谱也在手中欲落下?去。
长孙曜呼吸一收,呆呆看她,不过片刻,长明打颤的长睫就轻轻阖起,剑谱轻轻落在裙摆上,她翻一下?身,埋在他肩上,浅息徐徐。
长孙曜僵停的指微微一动,轻放朱笔抱过她揽在怀中,长明沾着长孙曜,迷迷糊糊地翻了翻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身子往下?一滑,枕着长孙曜的腿,趴在他身上睡着。
饮春抱着替换的手炉进来,还没待上前,长孙曜头也不抬地抬了抬掌,饮春瞧得?一眼,立刻反应过来,长明犯困睡着了,赶忙低首垂身,抱着手炉默声退下?。
长孙曜拉过厚毯替长明盖上,他不移眼,低着眼眸深深瞧着长明酣睡的侧颜,禁不住伸手轻抚住长明的面颊,一下?弯了眉眼。
一万颗
长明还在昭院, 没待去马球场,那方去了鬼缪院中和司空岁院中的徐束回来禀告。
“回禀太子妃殿下,鬼缪公?子婉拒, 不便一道打?马球。”徐束低首候在帷幕外朝里头的长明回禀,他?虽是靖国?公?府的大管家,但长明回府及长明吩咐下去的事, 他?都是亲力亲为,亲在长明身前伺候。
长明还对着?铜镜束发,听罢徐束这话, 直接说道:“不必如此婉转, 直接把他?的原话说来吧。”
徐束想长明也是晓得那鬼缪是何心性, 这话说出?来长明都不信, 只得硬着?头皮将鬼缪的原话复述:“鬼缪公子说不是杀人的活不要叫他?,他?对这种没点刺激的事不感兴趣,若是您答应,随着?他?拿棍子一棍一个脑袋,就自己去叫他?,他愿意玩些无……”
长明抓着?发的手一顿,眼角微微抽了抽,出?声打?断徐束:“不必说了, 我?知道了,师父那呢?”
“司空先生说不打?,但晚些会去观看您的球赛。”徐束恭敬再禀。
徐束这便禀告罢, 那方宫人又入院来说, 李翊裴修已经到了, 就往马球场去。
长明这方绑罢头发,饮春打?起帷幕, 长明出?幕再向?徐束吩咐午宴之事,随即取了球棍出?院。
李翊裴修与长明前后?脚入的马球场。
听到长明入场的动静,李翊回身去看。
不似东宫夜宴那日的华贵隆重,长明今日的衣着?很是简单,因打?马球的缘故,即便是这冬日,长明穿得也不甚厚实,不过?一件质地较厚的红色圆领长衫,踩着?一双褐色鹿皮小?靴,墨发全束起绑了个高马尾在身后?,便似以往她?为男子时的装扮。
长明个高腿长,雪肤琥珀眸,盈盈一笑,眸子都是弯弯的,叫一众宫人拥着?若鹤立鸡群。
李翊一时呆了,蓦然觉回到从前几分,不过?很快也便叫那些低首垂身伺候的宫人拉回思绪。
待长明近前了,他?便也瞧得长明也没戴什么饰物,只手上一个她?常戴着?的嵌宝金戒,束发的发带也并未镶珠嵌宝,明暗纹非牡丹凤凰彩蝶等物,而是金线绣的麒麟云纹。
“我?们之间不要行礼。”长明一下拦了李翊裴修,不准两人行礼。
见李翊神色暗暗小?心地打?量周遭,长明再说道:“他?今日不得闲,就我?们。”
说罢话,长明一球棍不轻不重地击向?李翊的球棍,又向?他?莞尔一笑:“虽然是太子妃,但也还是我?。”
李翊愣愣看长明,明是不能靠近的,但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这方虽放松些,可到底不似从前那般。
他?该明白?若要三人之间的感情永远不变,长明需得永远只是顾家长明,永远只是顾家之子,他?们三人永远只是兄弟。而从长明为女子那一刻,他?们之间其实便已经变了。
如今碍着?男女有别,又因着?长孙曜和礼法,再不可像从前那般同长明亲近,亦不能三人并肩而坐赏月喝酒,不能一道乘船游山水,也不能再随着?他?的性子,挤在两人中间挽着?两人。
他?现在便是连碰一碰长明的手都是不应该的。
可这些也不该是令他?难受的事才对,她?有这般好的前程和这大周权势最盛的夫婿,是她?自己喜欢的人,亦是她?情愿的婚事,他?该替她?高兴。
他?豁然同长明笑,猛地抱过?裴修的肩,将裴修往身上带,执起球棍回了长明一棍。
长明这方彻底舒展。
裴修愣看长明片刻,但也不过?极短的片刻,他?垂眸移了眼,瞥向?李翊,有几分嫌弃但又扒不开李翊,最后?只得由着?李翊去。
长明忍不住笑,三人小?叙不过?一二刻钟,韩清芫五公?主陈见萱等人也便都到了场,另有唐淇姬二公?子渭南郡王世子等人,再有长明的亲卫等人,分了两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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