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来不及了,山竹由奈的听力该死的在这时候变得格外敏锐。
“是五条先生吗?我真的可以上门探视吗?”女孩的声音因为惊喜都高了好几度,说到后面,主人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又低了下去。
“当然啦,我们家的地址是在……”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开始报地址。
我手背青筋暴起,正要打断他的话,房间里听到动静的津美纪就走了出来。
“诶,小飞鸟的同学要来家里拜访吗?太好了!惠还从来都没带朋友来过呢……”她满脸惊喜。
似乎意识到这是能不能上门的关键时刻,电话那端的山竹由奈也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两双大眼睛布林布林地看着我,话筒那端的紧张期待都隔着机器飘了出来。
腹背受敌的我默默地把拒绝吞了回去,说出的直接变成了——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我错了!我不应该在知道五条悟这家伙最擅长得寸进尺的情况下,还心软答应。
我浑身冒着黑气,眼神死地看着门外夸张的景象,非常有把门甩上的冲动。
敲门的人并不是由奈,而是穿着休闲风衣的迹部同学。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长串捧着慰问品,西装革履的保镖。
这位中二病少年似乎完全没有那天在三途川边走了一遭的自觉,身上仍然散发着无视所有环境,本大爷最自信的光芒。
只有从他紧绷的声线中才能看出这件事并非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浅羽,真的非常感谢你那天救了我和侑士。”
少年一向挺直的背脊弯成了九十度,连桀骜翘起的头毛似乎都耷拉了下来。
站在门口处的女孩露出来的肢体上没有伤痕,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唇都泛着白,往日里面无表情都挡不住的精神奕奕也被虚弱感取代。
迹部景吾面色复杂,他还记得那天一切结束后在那片湖泊周围看到的景象,人工种植的树林空了一大片,被犁出深坑的土地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迹,多到在深色的土地上都显眼无比。
怪诞的是没有知情者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救他们出来的男人脸色复杂地念叨着什么天才,十二岁、领域展开。
远在英国的父亲在事后打电话过来,话语中全是冰冷的算计。
“景吾,既然你接触到了,也就不必再瞒着你,咒灵……救了你的那女孩是咒术界最强五条家主的养女,本身又能祓除特级咒灵,你可以适当和她交好,但切记不要走的太近,咒术师本身就会吸引咒灵,走得太近容易被牵连……”
“父亲!浅羽与我同龄,她也只是个孩子,她救了我和侑士,现场那么多血迹,她还生死未卜,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迹部景吾紧握着拳头,刻在骨子里的礼仪都丢掉了一边,粗暴地,不敢置信地打断父亲的话。
“景吾,咒术界有治疗能力者,据我所知,只要没有死亡,任何伤势都能够被治好。”
迹部景吾无法接受,因为可以治疗,所以就无所谓地让人去拼命吗?
他并不了解咒术界的情况,但这样的说法不就是把人当成不会痛,没有感情的机器了吗?哪怕是战争中经验丰富的士兵都有很多无法接受与死亡为伍的日子,更何况心智都还不成熟的孩子!
相当了解儿子的迹部家主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社会虽然披着文明的外衣,但其本质从未改变过,对于毋庸置疑的强者,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年龄与性别,因为她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她就必须承担这样的期许与责任,咒术界在这方面甚至更加□□。”
“我不这么认为,父亲!力量是属于浅羽的,要不要使用怎么使用都是她的自由,没有人有资格去道德绑架她!”
“是么?你愿意这样认为的话就这样吧。”迹部家主轻笑着,他并不反感儿子这有些天真的看法,景吾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足够优秀,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他慢慢接手迹部财团后自然会明白,没必要过分拔苗助长。
迹部景吾眼神有些恍惚,不管他在父亲面前把话说得多好听,事实就是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深深地低着头,将那些无能为力与愧疚都藏在了眼底。
道歉很真诚,然而……本人向来透过现象看本质。
我面无表情,双手抱臂,正打算质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伏黑家的地址,还在未与我达成一致的情况下上门拜访。
在厨房偷吃我刚烤好小饼干的五条悟就过来自爆了。
“锵锵,飞鸟酱!是老师让这位迹部同学过来的,他一直联系不上你,就把消息发我这来了,唔,开心一点嘛!同学上门拜访的话,越热闹越好吧。”
鸡掰猫嘴巴里还叼着小饼干,说话含含糊糊的,时不时还有饼干碎飘落。
我深吸一口气,把他扒拉到了迹部小少爷面前,微笑又不失礼貌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五条老师就自己来招待迹部同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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