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瑜被云舒冷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大好,于是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那顾爱卿为何不早说!”
“陛下当初说的,只是想要打到北方,并不想拉长战线。如此说来,原本今春就该撤兵。多条战线攻打,只会花费更多的军费跟人力,臣为何要说?
况且,陛下可还记得先帝临走时说过的话?先帝说让陛下休兵养民,三年休兵,陛下亲口答应的。三年时间原本就少了,如今又起兵燹,这不是智举。请陛下三思!”
云舒的意思很明白,当初秦韶瑜只是说了要打过去,给北方藩镇一些教训就撤兵的,如今又要继续打,是皇帝自己不遵守约定,而非他不想告诉秦韶瑜。
况且云舒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支持他们继续再打,所以就算有办法也不说。
“不就剩下那么一两年的时间么?早两年开战怎么了?”秦韶瑜显然不明白云舒的想法。
“陛下,臣劝过了,不要打仗。这不但会拖垮国内的财政,而且容易让咱们内部出现祸患。想想当初西北攻打我们的时候,晋王是如何让西北撤兵的。
这跟北方的方法如出一辙,咱们的国力被早两年的战争给拖垮了。国如一个人,身体不舒服了,就要好好休息。若不好好休息,就会彻底垮掉!”
秦韶瑜闻言,大怒:“放肆!你是在说朕的国要垮么!顾慎之,你别以为自己是先帝宠爱的臣子,就敢这么跟朕说话!”
“陛下!”在场一些老臣都很惜才,纷纷站出来为云舒说话。
自然,秦韶瑜生气归生气,心中却又不得不承认云舒是个有能力的臣子。
因此气了一段时间后也没有做出任何要责罚顾云舒的说法,其实他这么生气,多少也是想要给顾云舒一个下马威。
他如今已经是个皇上了,却总觉得顾云舒还是像个老师一样,一直端着,因此有意想要看看顾云舒害怕自己的模样。
他的行为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对待家长的模式。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等来顾云舒害怕的模样,反而却让自己显得不大理智。
云舒被吼过之后,第一次觉得这么委屈,也就没有再在会议上说过话了。
之后从议政殿内退出来,有几个相熟的大臣还过来好言安慰。劝慰云舒说新帝上位还没有习惯,毕竟新帝没有责罚他,说明新帝还是敬重他的。
云舒第一次明白了不被人理解的愁闷。好好说话非不听,莫非真的要动先帝给他的戒尺么?
可是皇帝可以下臣民的脸面,若是云舒真的抽了秦韶瑜一顿,对方没有醒悟的话,他反而会成为新帝的眼中钉。
先帝给他这个戒尺,意在希望新帝知道惧怕,不敢做那些过分叛逆的事儿。
可是先帝似乎也没有料到,他前脚刚走,秦韶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撕毁了之前同他的约定。
云舒并不想让自己后悔,仗着身份,之后的几个月里,再三上奏,要求新帝能够撤兵,不要再做这些劳民伤财的事情。
渐渐地,新帝也形成了自己的一个议事的群体,这一群体基本上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的那几位伴读,以及之前玩得好些的朋友。
要么说是风水轮流转呢,转眼间蔡博文一类人竟然成为了新帝身边的宠儿。
而秦韶瑜也很好地隔代遗传到了他祖父的风气,在玩乐方面的天性逐渐释放了出来。
这日议政殿内,秦韶瑜有些生气地将云舒上奏的折子扔到桌上,说道:“这个顾慎之,一直不死心,他就希望停战。说了两个月了,反复上奏,朕的头都要被他说大了。”
在场众人都不敢编排顾云舒,毕竟他是位尚书,还是太子少师,虽然没有位列三公,然而年纪轻轻的,又很有政治头脑。
最重要的一点,他在朝中并没有多树立什么敌人,只有政见不同。
自从先帝继承皇位之后,行为作风都十分好,臣子之间互相对立的情况比较少。
所以互相之间,只要不是世仇,基本上都维持至少表面的和睦。
此时蔡博文也站在议政殿内,见皇帝犯愁,他便主动站在了周帝这边,说道:“慎之虽然很有远见,然而孰能无过呢?政治上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说得就是正确的。打了这么久的仗,也没见他说的那些情况发生。
咱们只是攻打了北方,黄河以南依旧是一片太平,税务上面也没有太过亏损,仍旧是能够支撑的。想必他这次真的错了也未可知。”
秦韶瑜闻言,心情这才好了许多。
是啊,他父亲当初让他不要打仗的时候,已经是病糊涂了。
顾云舒做事永远都是小心谨慎滴水不漏,或许这次就是太过谨慎了呢?
或许,也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恐怖。
况且秦韶瑜相信自己不是他祖父,一旦危机真的来临,他停止就是了。
祖父这样糊涂都能守得住江山,莫非江山落到他手里,还能完了不成?
于是秦韶瑜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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