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禅斜他:“我一个侍从,全身上下二两肉,你挑一块?”
孟十分想笑,没觉得他哪里有侍从的气质和自觉:“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我对你刚才给九殿下做的那几道菜很感兴趣,你以后做饭,给我也留一份就行了。”
“你确定?”苏南禅眨眨眼,“其实我主业是帮殿下试毒,副业是教殿下做饭,自己做饭只是顺带的。”
“没事儿,你顺带多久就帮我留多久的饭,我饭量不大,不挑食,放心。”
“成交!”
写完最后一个字,明天澜直起身,无奈地看着不远处凑在一起狗狗祟祟咬耳朵的两人,想告诉他们自己听得到,又怕吓到他们跳起踹桌子。
话又说回来,他堂堂九殿下,怎么对着自家小侍从和损友缩手缩脚的?又不是他被人暗地里骂冷酷无情,喜怒无常,不近人情的时候了?
明天澜揉揉眉心,隐隐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有哪里出了差错。
这时,苏南禅与孟十分那边商量好了,扭头问:“殿下,厨房有冰,一会儿我做水果冰沙你吃不吃?”
明天澜搁笔:“吃。你教我做。”
……
是夜,星河在天,烛光如水。
苏南禅坐在院子里,明天澜与孟十分坐在屋顶上,人手一盘冰沙,边吃边吹风,在夏天的尾巴里看星星。
水果冰沙的做法很简单,苏南禅让孟十分将冰砖打碎搅成沙状,倒入果汁搅拌,再把切块、切片的水果加入其中进行摆盘,味道酸甜可口,卖相也很不错,还能根据个人口味自行定制。
譬如孟十分喜欢葡萄,冰沙里就加葡萄汁,拌葡萄果肉。明天澜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就什么都加一点,做成大杂烩。
至于苏南禅,他啥都爱吃,所以也给自己做了一盘水果杂烩。
“啊……秋风习习,星河漫漫,生活惬意!”孟十分在屋顶上吟诗,“九殿下,你我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轻松畅快了?”
明天澜不理会他,铲起一勺冰沙嚼得嘎嘣响。
苏南禅见状,笑道:“孟公子,别说得好像你们以前做过类似的事一样。我们殿下是正经人,肯定不会跟人一块儿躺房顶,吃水果,看星星。”
孟十分笑眯眯地点头,点到一半发现不对:“你点他还是点我呢?有没有点当侍从的规矩了?”
苏南禅撇嘴:“冰沙你别吃。”
“冰沙我也出力了。”
“那以后我做饭、做点心、做甜品你都别吃。”
“不想听你家殿下的故事了?”
“我可以让殿下自己讲啊!”
“殿下,你讲不讲?”
明天澜安安静静吃着冰沙,冷不防两人斗嘴把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眉梢眼角都挂起无语。
苏南禅放下冰沙,冲他用力挥手,在烛火洇染的温暖夜色里笑问:“讲不讲?”
明天澜眼神一晃,旋即孟非常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对啊,讲不讲嘛殿下?”
明天澜回过神来,嫌弃地推开他:
“……爬。”
夜凉如水,静静笼罩着苍榆宫。
宫内早已熄灯,万籁俱寂,只有蝉鸣有气无力地回荡。
苏南禅睡在明天澜房间外室窗下的软榻上,因忙活了大半天,一沾床就沉沉睡去,睡相四仰八叉,像只摊开肚皮的大螃蟹。
明天澜倏然惊醒,夜色里,一双眼睛亮如寒星。他抬手一抹,满额头的冷汗,凉风吹过,身上寒浸浸的。
他掀开被子,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想倒杯茶喝。
但点灯的前一刻,他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苏南禅,被他豪迈的睡姿逗乐,抿着嘴无声笑了笑。
没有点灯,明天澜摸黑走到桌前,伸手碰到茶壶,指尖洇开融融的暖意,并不是平时冰冷的触感。
他怔了怔,才恍然想起,苏南禅从孟十分那里打听到他晚上时常会起来喝水,所以睡前特意烧了热水泡茶,还请孟非常在茶壶上施加了一个恒温法术。
此时,书法符文围绕着茶壶正微微泛着光,忠实履行职责。
明天澜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明皇对所有皇子都采取放养政策,不亏待谁,也不偏爱谁,所以皇子们待遇如何,全凭母亲态度。
而明天澜,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就病故了。他在这个冷冰冰的王宫里,一直是独身一人。
从前有侍从伺候的时候,他们事事做得周到,类似的小事也做过,给他的感觉却与苏南禅完全不同。
明天澜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种不同的根源大约在于,那些侍从的周到是职责所在,对所有主子都是一套模式,苏南禅的周到则是出于关怀。
虽然没有证据,不过他能肯定,如果苏南禅被分到其他宫里,他的做法一定和现在有很大区别。
明天澜又弯了弯嘴角,将半壶茶水一杯一杯饮尽,才回床继续睡。
这次躺下,他的心里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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