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地轻哼一声,电梯门一开,拽过她的胳膊,将人交给了门诊护士。
等检查结束又开了药出来,已经是午夜。
走廊里空荡荡的,脚步落下去仿佛都带着回声。
楼梯尽头那儿立着一道黑色人影,侧着身子像是在讲电话。
原以为他把自己送过来就离开了,竟然还在。
齐郁下意识调头就走,在堪如迷宫的医院长廊里绕了好几道弯,选择了离停车场最远的出口出来。
直到上了出租车,确认程稷南不会追过来,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齐郁猜裴然应该和林安安正打得火热,没功夫搭理自己,她也乐得清闲。
而自从那晚在医院她偷偷溜走后,程稷南也没找过她。
开始的一两天她还有些心惊胆战,后来又安慰自己想太多。
像程稷南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不着在自己身上费心思。
逢场作戏而已。
还能当真是怎么着?
没几天就是中元节,往年这时候,齐郁都要回榆城扫墓,今年也不例外,还有一点特殊情况。
听说是有地产开发商要在那儿附近兴建度假山庄,牵扯到了一些民居和用地,最近在商谈拆迁赔款的事项。
齐家留下的祖屋正好也牵涉其中,齐郁的母亲许静一听说了这件事,就早早打来电话,让她回去看看,如果能领下这笔拆迁款就最好了。
回榆城的那天,阴雨绵绵,路况不是很好,她开得很慢,到了老家的时候,已经快临近中午。
榆城的天气比稷城还要差,农村的路面更是糟糕。
才进村口,车子就突然熄火,启动不了,齐郁下车查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问题所在,反倒淋了一身雨。
幸好碰见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郑春芝。
郑春芝叫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帮忙把车送去修理。
“去我家里坐坐,你叔和你哥都出去了,家里就我自己……”面对热情爽朗的郑春芝,齐郁推脱不掉,就跟着去了她家。
郑春芝找出自己年轻时的衣服让她换上,俩人刚坐下没聊几句,院子里的大门被推开,呼呼啦啦进来不少人。
为首的就是郑春芝的丈夫刘坤鹏,也是这里的村长。
他边往里走边吩咐郑春芝晚上多准备点菜,招待客人。
郑春芝迎了出去,满脸疑惑:“这么快就考察完了?不是去招待所吃吗?”
“嗐,这几天连着下雨,好几处都塌方了,回城的路也堵上了,且走不了呢……”
话落,才发现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这不是老齐家的丫头吗?啥时候回来的?”
齐郁打了声招呼,后退几步,默默让出一条路。
过道不算宽敞,将将能并排通过两个人。
齐郁低着头,视线落在一双黑色的皮鞋上。
看款式和材质,就知道很名贵。
她好奇地抬头,一对上那双深邃的眉眼,呼吸倏地暂停了下。
程稷南的臂弯里搭着外套,雨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滴在衬衫上。
形容虽有些落拓,却难掩身上那股翩翩贵公子的气息。
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就转了过去,脚步未停地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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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进来了十多个男人,还有几个村里的干部,齐郁眼熟,更多的就不认识了,西装革履,黑压压地一片,瞬间把里外几间屋子都塞满了。
就像外面天上的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齐郁想走,可外面雨势正大。
想跟郑春芝借雨具,又见她忙里忙外的招呼客人,自己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就忍着没开口。
程稷南站在里间吹头发,隔着玻璃窗朝她看过来。
齐郁穿着过时的碎花衬衫和牛仔裤,头发只是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脸上也没化妆。
和前两次见面时精雕细琢的装扮完全不同,倒有些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站在门口,衬得整个屋子仿佛都鲜亮起来。
里面或坐或站的男人们,目光有意无意地就往这边瞟。
程稷南放下吹风机,出了里间径直走过去。
挺直的身板往那儿一戳,就将身后那些觊觎的视线给隔断了。
齐郁戒备的盯着他。
程稷南往门上一靠,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叼在嘴里点上。
两个人似乎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外面是连绵不绝的雨声,屋内是男人们在高谈阔论。
唯有站在门边的两人,安静的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指间的烟快燃尽了,他轻磕了两下烟灰,淡声道:“听过一句诗没有?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住。”
齐郁抿了抿唇,看向他的目光透着几分古怪。
末了,她突然点头笑道:“听过,我还知道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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