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齐郁此时此刻,沉浸在自己一心一意想要替谭冰去死的一腔孤勇里,
可能也会留意到刚才的动静。
周牧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程稷南走出来,或者出声阻止。
他只能转过头,把手里把玩的佛珠放到桌子上,指尖在桌沿敲了敲。
“这串佛珠,是一个朋友送我的。他说,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才十万块。十万块钱对我对他,都不算什么。但我既然戴了这个,手上就不能沾血。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周家也说了不算。我们周家虽然是做见不得光的生意起家的,但现在是什么年月?那一套早就过时了,你,我,都得听上面的。”
齐郁的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总觉得他说的那句话有些耳熟,但眼下她没心思琢磨什么佛珠不佛珠的,满脑子都是他最后说的那几句。
所以,兜兜转转,她还是救不了谭冰吗?
只能听天由命?
“听我一句劝,”周牧又笑了笑,好心提醒道:“真想救人,求谁都没用,不如找个厉害点的律师,也许能少判几年。”
齐郁苦笑,这个道理她知道,可是,要她去哪儿找这样的律师呢?
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认命了,她神色淡淡地说道:“谢谢周先生,我明白了。”
虽然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但周牧一没难为自己,二还好心好意地给她出主意。
自然是要谢的。
似乎认为自己道谢的态度不够诚恳,她又鞠了一躬,转身刚要走,周牧却叫住了她。
齐郁回过头,只见对方神色一变,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你哥的问题说清楚了,现在轮到你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郁忐忑地望着周牧。
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干练又和气,样貌虽说不是帅哥级别的,但五官端正,气质也好。
看上去和普通的商人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他的衣着打扮,还少了几分铜臭气。
结果几句话聊下来,发现对方看似好说话的外表下,算计地明明白白,字字句句都在理,让你挑不出毛病。又什么都替你考虑周全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你好像还盛了他的情。
齐郁忍不住皱眉。
这个周牧,和他那个草包弟弟真是亲兄弟吗?
不过这世上,亲兄弟却大相径庭的也不是没有,她又不是没见过。
周牧招手叫来人,在他面前的桌上依次倒满了十杯酒。
齐郁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眉头愈发拧紧。
“听说,这件事的起因是我弟想要请齐小姐喝杯酒,你不肯。俗话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把这十杯酒喝了,和这事儿就算择干净了,我跟家里有个交代,日后谁要是提起这茬儿,想为难齐小姐,我也有话说。”
齐郁默默望着周牧面前摆好的酒杯,忍不住失笑:“把这些酒喝完,我还有命走出这个门口吗?”
周牧也笑:“齐小姐别担心,这儿旁边就是医院,我们这种生意,几乎天天都有三更半夜送医院的,那儿的医生我都熟。”
面对这种又给病又给药的人,齐郁还能说什么?
胳膊都拧不过大腿,何况她这种柴火棍似的小细胳膊,和人家那大象一般的粗腿。
她眼眸一沉,咬了咬牙:“希望周先生说话算话。”
周牧弯了弯眼睛:“我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唯独这点,承诺别人的事儿,一定说到做到。”
他话音刚落,齐郁就端起第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咣地一声,空杯子放回桌上。
周牧眼底的笑意更甚:“漂亮,继续。”
齐郁又端起第二杯。
她去端第三杯的时候,手就明显拿不稳了。
眼前的周牧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最后又变成了三个人。
等到她去端第五杯的时候,人已经趴在了桌上,天旋地转,心脏砰砰直跳,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去够面前的酒。
却怎么也够不到。
倒是周牧,微微倾身,将酒杯递到她手里。
齐郁撑着桌沿抬起头,一双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继而又呵呵地笑起来。
“谢谢。”
举杯又递到唇边。
程稷南隔着屏风看见这一幕,不由地攥紧了手。
没等他起身走出来,章玥和徐磊就找过来了。
门外的人拦住他们,章玥一眼瞧见坐在地毯上,半个身子都倒在桌上的齐郁,登时血就冲到了脑门,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人,跑到她面前蹲下来。
章玥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还要去够桌上的酒杯。
章玥的眼睛都红了,扭头看向周牧。
“周先生,你一个大男人不带这么欺负女人吧?弄出人命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牧无辜地摊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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