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丧门星
齐郁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跟护工确认了一遍。
仍有些将信将疑。
程稷南这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那么对她,眼下却又肯帮忙?
想起章玥说他和周牧是认识的,那他就更没有理由会帮她了。
难道……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变得越来越强大。
她一次又一次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出尽洋相,受尽他的取笑。
她现在一点也不相信程稷南了。
齐郁一刻也等不及,找了个理由把护工支出去,拨通他的电话。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不应该牵扯上别人。
谭冰不应该成为那个替罪羊。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齐郁挂断没两分钟,手机响了,她以为是程稷南,却是许静。
此时此刻这个情景,她很不想接,又怕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刚一接通,许静就在那边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丧门星!你把你爸克死了,把你爷爷奶奶都克死了,还不够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对我好疼惜我的男人,我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啊?我就不应该把你接到身边来!从你来了,德明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秦氏被你拖垮了不算,现在,连谭冰也被你害的要去坐牢,你究竟想害死多少人才能善罢甘休?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去死!”
许静越说越激动,连骂带哭,险些要背过气去。
齐郁被她骂地一怔,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借你吉言,我现在已经在医院了,用不了多久就去死了。”
她说完,也不在乎许静怎么想,直接挂断,捂着心口蜷在床上。
虽然早就知道了许静是什么样的人,可亲耳听到亲生母亲对自己的这种诅咒,便是万箭穿心般的难受。
胃也跟着疼起来,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护工回来看见,吓了一跳,赶紧按铃叫人。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的时候,齐郁已经缓过来一些,没那么疼了,脸色依旧苍白地难看。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想到了谭冰,眼眶又是一热。
一个那么有理想,有正义感的青年才俊。
却被自己害的不仅职业生涯断送了,还很有可能要坐牢。
许静骂她骂得对。
自己何止该骂,还该死呢。
主任医师给齐郁重新做了检查,又加了一种药。
临走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笑着安慰了句:“小姑娘年纪轻轻地,有什么想不开的?心态要放好,早日养好病出院,开开心心享受人生,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今天最好,明天会更好。”
齐郁闻言,抬头看了看,却也只是勉强笑笑没说话。
主任医师和护士走了,先前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年轻医生却没急着走,敲了敲手里的病案本,若有所思地一笑。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喝到人事不知,这次又是因为饮酒过度导致胃出血住院。当年滴酒不沾的女孩,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齐郁微微抬眼,视线就落在对方的胸牌上。
“纪明琛?”
他低着头在病案上做好记录,抬头朝她一笑,“没想到,我实习期的第一个病患是你。”
齐郁恍惚了下,才想起来他和程稷北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他们俩的关系很好,就像她和章玥。
然后,就不可遏制地想到了程稷北。
想象着他穿上白大褂的样子。
纪明琛阖上病案本,把笔插了回去,再开口的时候,话题转换地也快。
“下个月的十号,母校的百年校庆。小北跟我约好了,会回去看看。齐郁,你呢?”
心脏猛地一缩。
眼睫颤了颤,她侧过头,望向窗外。
“我……可能没有时间。”
“呵,”纪明琛轻笑一声,转身往外走,“那祝你早日身体康复。”
齐郁攥紧了手指,松开又握成拳。
她失神地望着外面,脑袋里一片空白。
电话响了很久,她才去接。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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