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自然乐意,洗漱了,便与女儿一块歇了。
至于弘时,他是男孩子,自然不好提起与额娘一起睡的,便闷闷不乐地在厢房歇了。
今儿难得母子团聚,四贝勒特许弘时留在她院里歇息,次日再回前院。
早早歇下的武静蕊并不知,四贝勒原打算歇在正院,许是这几个月在塞外习惯了武氏的陪伴,枕边换了人,竟一时不习惯了,脑子里全是那女人身上熟悉的香气,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后来他起身离了正院,到了武静蕊的院子,听说已经歇了,还是和随宁一起。
总不好把自个儿的女儿撵出去,让女儿看了笑话,四贝勒越想越不是滋味,只得让人别打搅了她们母女,径自回书房了。
到了书房也无困意,便处理起了太子交给他的折子。
不知分寸
一觉醒来,武静蕊只觉神清气爽,一连多日的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消失殆尽。
因先前中毒的缘故,虽然解了毒,但身体仍有些孱弱,尤其入了九月,天气愈发寒凉,就愈发畏冷。
武静蕊整日待在屋子里,不曾出去,整个人都懒懒的。
宋氏、耿氏和钮祜禄氏都来瞧了她,陪她说了会儿话,解了些闷。
但宋氏来便罢了,耿氏与钮祜禄氏如此热情便令她有些不自在了,又不好赶人的。
耿氏还好些,脾性与宋氏合得来,二人说的话多,气氛不僵。
钮祜禄氏就有些别扭了,分明是来探望她,却从一开始说了两句话后,便再未吭声了,眼睛东瞧瞧细瞧瞧,多少有些多余,又有些惹人嫌。
见她始终没走的意思,武静蕊不耐烦了,便露出疲惫的神情。
宋氏与耿氏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不好意思再留下,便打算告辞。
钮祜禄氏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愣是没瞧见似的,见其他人不说话了,便开了口,“姐姐能陪贝勒爷去塞外,当真是让人羡慕,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塞外,不知塞外可有好玩的?那里的景与紫禁城可有何不同?”
对方一脸单纯好奇,反倒让人不好发作,一般人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真的好奇,武静蕊却不惯她这装模作样的性子。
武静蕊嘴角的笑容冷了些,“钮祜禄妹妹若真好奇,等下次让贝勒爷带上你便是了。”
当她真瞧不出对方的心不在焉?分明不是真心来探望她的。
耿氏也未必真心,但人家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好,让人舒坦,钮祜禄氏那样儿就纯属惹人厌烦了。
钮祜禄氏脸色僵了僵,旋即笑得更灿烂,“妹妹倒是盼着呢,这不是要姐姐您帮着美言吗?贝勒爷瞧不上我们,眼里只有姐姐,自然是您的话更入贝勒爷的心了。您一句话顶的过我们三个人的,妹妹只有指望姐姐了,想必姐姐心好,定会帮我们的。”
“妹妹这嘴简直跟抹了蜜似的。”武静蕊笑吟吟的,眼里却殊无温度,“妹妹这嘴皮子要是用在贝勒爷身上,可比我有用多了,何必如此谦虚?”
抛去钮祜禄氏未来的身份,武静蕊也对她喜欢不起来,瞧着年纪小,鬼心思却多得很。
外表还装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儿。
武静蕊懒得理她,但也不喜对方老往自己跟前凑,眼睛不舒服。
钮祜禄氏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低下了头,怯生生的,“妹妹不如姐姐得宠是事实,只是盼着姐姐美言几句,断无其他心思。姐姐进府多年,又有子嗣,哪是我们几个比得上的?少不得便要姐姐怜惜怜惜我们了。”
“哦,怜惜你~们?”武静蕊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忽然噗地一声笑了,“妹妹瞧着年纪小,没想到如此直接,可见妹妹果然是一心扑在贝勒爷身上了。不过,我瞧着妹妹年纪甚小,贝勒爷素来不喜如此年幼的,没甚趣味,倒是耿妹妹……还算大方谨慎些。”
钮祜禄氏倏地涨红了脸,羞得低下头,手死死地绞着帕子,眼睛都红了,“姐姐怎的如此说?妹妹绝无此意,只是既进了府上,少不得要讨得贝勒爷欢心,这是身为妾侍的本分,断无姐姐那般龌龊的想法。”
本分?龌龊?
这是在说她吗?说她龌龊,说她不守本分?
不得不说钮祜禄氏还真有胆子。
武静蕊气极而笑,“妹妹既说到本分,可知你为格格,我为侧福晋,你如此言语便是冒犯了我?更该知晓,你进了府上,便该安心等贝勒爷的决定,而非在我面前说委屈。怎么?贝勒爷不去你房里,你委屈了?那我倒要同贝勒爷好好说说,好叫贝勒爷知晓如何委屈了你,如何才能不委屈你。”
闻听此言,钮祜禄氏脸一瞬白了。
武静蕊端起茶来,“妹妹的心思我知晓了,免得有人说我狭隘,善妒,我会同贝勒爷好好说说,妹妹年纪小,可不能委屈了,该好好疼惜你才是。”
钮祜禄氏想要辩解,宋氏与耿氏说了告辞,一把拉了她,退了下去。
武静蕊耳朵边清静了下来,心情也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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